第一百七十章 高人焦华子-《九州风云录》


    第(2/3)页

    其实他不知道,他没有得到结果,但是他的娘亲却已得到了她想要的。

    褚劲夫不想承认袁秉裕可怜,他认为全天下比袁秉裕可怜的孩子多了,可到最后,他发现,在他的心里,这位少爷,真是孤独的可怜。

    家门前出现一个乞丐,褚劲夫竟然从袁秉裕的眼中看到了渴望。

    褚劲夫把银子重新揣回怀中,双手拎起老乞丐的两条胳膊,将之搭在自己的双肩之上,后背微动,便将老乞丐背在背上。

    进了院子之后,褚劲夫开始一顿忙乎。

    老乞丐身上的破烂衣服已被他换下,他找出自己的旧衣服给老乞丐换上,随后又忙着烧热水。

    一碗热姜茶下肚之后,老乞丐稍微好些。

    其实在褚劲夫背他进院的时候,他也是清醒的,只不过他懒得说话而已。

    毕竟是生病的人,哪有什么力气说话。

    热茶下肚,给身体带来阵阵暖意,老乞丐舔了舔嘴唇微弱地说道:“肉,我要吃肉,我饿,我快死了,就让我做一个饱死鬼吧。”

    一直守在老乞丐身旁的袁秉裕小声说道:“老人家,您是不会死的,您要吃肉,我们给你买去就是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褚劲夫。

    正收拾着老乞丐破烂衣服的褚劲夫想了想说道:“好,我去买!”

    老乞丐的破衣服被他给丢掉了。

    他买了好几只鸡回来,还拎了一壶酒,外加几副汤药。

    汤药是祛风寒的。

    当他归来时,眼见袁秉裕平安无事,便放下心来。

    他出门的时候交代过,屋顶之上,至少有三个人手执短弩一直在瞄着那个老态龙钟的乞丐。

    当他拎着烧鸡进屋的时候,老乞丐的眼神便一下子亮了起来。

    等他熬好了一副汤药之后,老乞丐已经吃光了一只半的烧鸡,那壶酒也被老乞丐喝了个底朝天。

    他看了眼昏昏睡去的老乞丐,甚感诧异。

    发出轻鼾的老乞丐气息平稳,面色红润,却不是在门前那般病态。

    他伸手再探老乞丐额头,却也不怎么烫了,不过额头之上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为他开药的老先生说过,若是偶感风寒,要尽量发汗,将内里之火排之体外,方可祛毒。

    这药没喝,老乞丐的病却消退了不少,倒是稀奇。

    当他见到老乞丐大冷天的用冷水盥洗,便是明白,这位多年要饭的老乞丐,倒是养成一副不畏严寒的体魄。

    用老乞丐的话说,那日之所以病倒在他们宅子门前,其实是饿的,他浑身没有力气。

    什么风寒发热的,没有的事儿。

    说到这,老乞丐跺跺脚,抓药花了不少银子吧,又少吃了几只鸡不是?

    那一次,老乞丐在这个小宅子里住了近半月的时日。

    而他在的这些日子里,袁秉裕的笑声却比往日多了许多,甚至比他的娘亲来时还要高兴上几分。

    老乞丐多是给袁秉裕说些他乞讨时候的所见所闻。

    走南闯北要饭的老乞丐,在袁秉裕眼里就是超级见多识广了。

    后来褚劲夫便由着这个老乞丐陪袁秉裕东拉西扯了。

    老乞丐走的时候,袁秉裕甚至还哭了一鼻子。

    老乞丐便告诉袁秉裕,馋烧鸡了,他就会回来的。

    身上穿着褚劲夫衣服改成的乞丐服,老乞丐瞪了褚劲夫一眼,告诉他,以后未经人允许,不可随意丢掉他人的东西。

    随后又加了一句,挺大的个子,怎么这点心数都没有。

    褚劲夫看着自己的衣服被老乞丐改的尽是补丁,转过头去,翻了翻眼睛。

    老乞丐果然说话算数,不出俩月,他便又上门吃鸡来了。

    巧得很的是,柳飘飘来看袁秉裕的时候,从未碰到过老乞丐在这里。

    褚劲夫不知道袁秉裕有没有将老乞丐的事告诉过柳飘飘,反正他是从未说过。

    他的职责是保护袁秉裕的安危,只要袁秉裕无恙,他与柳飘飘也没什么好说的。

    袁秉裕抱的衣服,就是老乞丐后来留下来的,大都是褚劲夫的衣服,被他裁剪一番,修剪合身之后,把多余的布料缝补在屁股与膝盖之处,长衫也改做短衫,然后选几处地方也打上补丁。

    老乞丐再将头伸向井口,眼见水桶竟然漂浮在水面上,桶内并无多少井水,便咬着牙又把麻绳拎了起来。

    左摇右晃好几下,水桶终于被他晃进去小半桶的水,他试着拎了一下,觉得还可以,便对在旁观看的袁秉裕说道:“小子,靠边站,别老头儿一不小心,给你扒拉掉井里去。”

    袁秉裕向后退了几步说道:“先生,您可要小心点啊!”

    老乞丐冲他咧嘴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才这么点水,我可以的。”

    说完再一次重复着第一次提水的动作。

    其实这半桶水的确没有多重,重的是水桶。

    再次将水桶拉到井口处,老乞丐便换了个法子。

    他用腿绕过麻绳,挽了个花,然后在踩在麻绳上面。将之死死踩住之后,再躬身去抓水桶的提手。

    这一次,他终于成功了。

    将少半桶水倒入木盆中,他回头冲袁秉裕咧嘴一笑,“怎么样?”

    袁秉裕笑嘻嘻说道:“先生老当益壮,裕儿服气。”

    将缠在腰上的麻绳解开,老乞丐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只穿一条短裤在身,回头对袁秉裕说道:“裕儿,先生常用的那条毛巾可拿来了?”

    袁秉裕点点头说道:“在这呢!”

    说完把衣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从中拿出一条毛巾走到老乞丐跟前,递了过去。

    老乞丐拿起来看了一眼,撇撇嘴说道:“你这孩子,这明明是条新的毛巾,先生原来那条哪里有这么白净?”

    蹲在老乞丐旁边的袁秉裕吐了吐舌头说道:“先生,我也不知道啊,这些都是楮叔叔收拾的,可能是他看原来那条太旧了,给您换了一条新的吧。”

    老乞丐将毛巾扔到盆中,嘟囔道:“也不知道你们是干啥的,啥啥都这么浪费,难道不知道心疼么?”

    将毛巾用水浸湿之后,老乞丐开始慢慢擦洗自己的身上。

    袁秉裕没有接下老乞丐的话茬。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说是一条毛巾,只要不是他心爱之物,扔与不扔,根本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木盆中的水就变得泥黑一般。

    而老乞丐手中的毛巾,也是成了一条旧毛巾。

    袁秉裕看着老乞丐在那费力的拧着手中的毛巾,笑嘻嘻说道:“先生,您那条毛巾又回来了。”

    老乞丐瞪了他一眼。

    袁秉裕吐了吐舌头。

    老乞丐看了眼木盆,本想随手将盆中脏水倒在地上,后来看了眼蹲在旁边的袁秉裕,想了想,还是躬身拖着木盆尽量离水井远些,然后将盆中脏水倒掉。

    随后又把木盆拖了回来,拎起水桶,叹了口气。

    袁秉裕跟着他身后,小声问道:“先生,您为何不用功夫呢?”

    老乞丐先将水桶丢在井里,转头看向袁秉裕说道:“你忘了我与你说过的话了?”

    袁秉裕吐了吐舌头。

    袁秉裕之所以称呼老乞丐为先生,是因为老乞丐教了他许多东西。

    无论是读书,还是武功。

    但是老乞丐却不让他告诉褚劲夫。

    袁秉裕很听他的话。

    因为他说了,若是袁秉裕泄露了这个秘密,就再也不来教他这些了。

    褚劲夫与袁秉裕皆问过老乞丐的名号,可他却没有告诉他二人。

    一个老叫花子,哪里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袁秉裕便称呼他为“先生”,而褚劲夫则称呼他为老家伙。

    老乞丐没觉得老家伙这个称呼有什么难听的,他甚至还很喜欢这个称呼。

    称呼什么并不重要,因为老乞丐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什么是恶意,什么是善意。

    眼神其实是会说话的。

    有些时候,眼神说的话要比口中的话更加真实。

    盥洗完之后,老乞丐穿上袁秉裕抱来的衣服,将自己身上那身脏兮兮的旧衣服随手扔在木盆里嘟囔道:“他要是敢把老人家的衣服给扔了,就让他亲手给老人家再缝一件,我这老眼昏花的,缝件衣服多难啊!”

    心想楮叔叔是不会洗这些衣服的袁秉裕拉着老乞丐的手说道:“先生,走,去书房吧,我再给您找些糕点来!”

    老乞丐皱着眉说道:“这个老褚,怎么买只鸡去了这么久?不知道老人家我等着吃呢么?”

    随后拍了拍肚子继续说道:“也罢,走吧,先去书房,我先吃块儿糕点垫吧垫吧。”

    褚劲夫拎着三只烧鸡正往回走,刚要拐进巷口,他便止住了脚步。

    一辆马车停在了巷口。

    头戴斗笠,以薄纱遮面的柳飘飘走下了马车,走到褚劲夫跟前笑道:“褚将军这是?”

    褚劲夫微微躬身道:“见过夫人。”

    说完扬了扬手中的烧鸡笑道:“总得吃点好的不是!”

    柳飘飘轻轻摇头道:“说来也奇怪,早些年裕儿是不爱吃鸡肉的,却不知为何,从去年开始,他竟然变了口味。”

    褚劲夫道:“兴许是突然觉得鸡肉好吃了吧!”

    这就是纯粹的敷衍了。

    他自然知道袁秉裕为何突然爱吃鸡肉了,那次盯着老乞丐啃完一只鸡后,袁秉裕的口水都快流了一地。

    柳飘飘没有急着去看自己的儿子,而是从怀中掏出袁世信给她的那块儿牌子,递向褚劲夫。

    褚劲夫接过牌子,细细看了一眼,将之还给柳飘飘,低头问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柳飘飘能拿到这块牌子,他并不惊讶。

    他能唤柳飘飘一声“夫人”,那就说明他们与柳飘飘之间,算不上什么秘密存在。

    他们都是袁世信的心腹。

    柳飘飘将牌子收入怀中,摇摇头说道:“我没什么吩咐,只是告诉你一声,这块儿牌子,带会儿我要会交到裕儿的手中。”

    褚劲夫吃了一惊。

    拿来用与给,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从某种意义上说,持这块儿令牌的人,才是他们的主人。

    他不认为现在的袁世信已经到了不需要他们的地步。

    将褚劲夫的变化看在眼中的柳飘飘轻笑一下说道:“不愧是陛下最信任之人,你且放心,裕儿还小,他不会滥用这块牌子的,陛下之所以把这块儿牌子交给我,就是要你们保护好裕儿的安危。”

    “陛下?”

    褚劲夫眼神微动,“夫人,莫非主上谋划皆已成功了?”

    柳飘飘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陛下登基在即,裕儿的身份马上就要昭告天下,而我,也将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至于太子之位,暂时为空,这下你可是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褚劲夫后退一步,抱拳行礼道:“娘娘放心,我褚劲夫自当会护得殿下周身安全。”

    眼见柳飘飘欲向巷子里走去,褚劲夫忽然想到那个老乞丐还在家中,犹豫了片刻,他上前一步,轻声唤道:“娘娘今日前来是来探望殿下?”

    柳飘飘转头轻笑问道:“褚将军,我今日前来是要把裕儿接走。”

    “接走?”

    褚劲夫一愣,随后想到袁世信想到刚刚二人说过的话,便已了然。

    他再问道:“娘娘,可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柳飘飘轻撩面纱,转头看向这个铁塔般的汉子,露出皓齿,轻声说道:“眼下裕儿身边还缺几名护卫。”

    褚劲夫只抬头看了一眼,见到那张绝世容颜之后便迅速低下头,不敢抬头再看。

    女人的美,可以让男人抬头,亦可让男人低头。

    即便到了这般年纪,柳飘飘依然对自己的容貌有着绝对的自信。

    更何况是褚劲夫这样的男人。

    她此举自然不是在引诱褚劲夫,她不过是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褚劲夫,即便是当了皇后,她还把他当成自己人。

    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她的儿子袁秉裕。

    比起太子之位来,皇后之位不过是她想要帮助儿子登上大宝的第一步。

    褚劲夫沉声说道:“娘娘放心,我愿贴身保护殿下。”

    柳飘飘沉默了片刻说道:“有劳褚将军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告知于你,大皇子身边至少有两名高手,很厉害的高手,裕儿这里,我有些不放心。”

    褚劲夫眼神微动,再问道:“眼下大皇子人在何处?”

    “他不日即可抵达洛月城,陛下也是怕生出意外,才决定把裕儿带在身边,可陛下却不能一直把裕儿带在身边,所以他才决定把你们交到裕儿的手中。”

    随后柳飘飘冷哼一声说道:“比起一整个扬州,区区三千铁卫黑骑,又算得了什么?”

    褚劲夫想了想说道:“娘娘,以二皇子殿下这般年纪,陛下登基之后,他也会住在宫里,应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的。”

    “不会除了意外?”

    柳飘飘摇了摇头说道:“这天下啊,高手还是太多了些,皇宫的围墙虽高,却挡不住武林高手,有些事,还是尽早谋划的好。”

    随后她问道:“褚将军,眼下你的身手如何?”

    褚劲夫已站直了身子,身形稍侧,没有直视柳飘飘,而是遥望巷内,叹了口气说道:“这辈子只怕是止步于此了。”

    柳飘飘眼神一亮。

    她明白褚劲夫的意思。

    她轻声说道:“能达到那种境界之人,只怕全天下也是屈指可数,据我所知,霍星纬定然是早已入得那般境界,而他的师兄,玄一门的掌门陆伯雍,只怕也早已达到那种层次,另外各大派掌门兴许有人跻身此列,却是无人声张。这样的高人,终究不同于我们,他袁秉德就是再有能耐,也不会有这样的人物在他身边的。”

    “能得褚将军相助裕儿,是他三生有幸。”

    褚劲夫行礼说道:“娘娘,此乃末将分内之事,您无需这般客气。”

    他明白柳飘飘说这话的意思。

    遵从袁世信命令来保护的袁秉裕的褚劲夫远不如心甘情愿去保护袁秉裕的褚劲夫更让人值得信任。

    对褚劲夫自己而言,就算柳飘飘不说那些话,他也会心甘情愿地追随在袁秉裕的身边。

    袁世信多年的安排,远远要比柳飘飘眼下说上几句话更管用。

    宅子内的四人,是褚劲夫的亲信,四人若是联手,可以敌得过两个褚劲夫。

    柳飘飘同样知道那四人的存在。

    她也觉得有这些人在袁秉裕的身边,也足够了。

    袁秉德身边之人,柳飘飘所忌惮的,只有影子一人而已。

    因为影子一直藏在暗处。

    未知才是更可怕的。

    况且那次围杀霍星纬,只有影子一剑奏了效,刺中了霍星纬。

    至于拜剑阁的人,袁世信则另有安排。

    褚劲夫再问道:“娘娘,您这般接走二皇子殿下,可需要末将派人相随?”

    柳飘飘展颜一笑说道:“褚将军,此事本宫可就不管了,你自己安排即可。”

    褚劲夫轻舒一口气点点头说道:“末将明白了。”

    随后他说道:“娘娘,那末将现在就去把二皇子殿下请出来。”

    柳飘飘玉手轻摇,款款而行道:“不急,有些话我还要单独与裕儿说上一说。”

    随后瞥了眼褚劲夫手中的烧鸡,她笑道:“我也陪裕儿尝一尝这鸡是什么滋味。”

    褚劲夫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好在他面上胡须浓密,柳飘飘又没有盯着他看,他那一丝窘迫之意未曾被柳飘飘瞧在眼中。

    褚劲夫心中开始琢磨如何向眼前这位马上就要当上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解释老乞丐的事情了。

    虽然在他眼中老乞丐没有什么,可他也十分清楚,这种没什么,也只在他眼中而已。

    二皇子与一个老乞丐这般亲近,鬼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发怒。

    女人一旦发怒,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很漂亮。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很有权势。

    褚劲夫有点头疼。

    就算柳飘飘不是皇后,褚劲夫也有些怕柳飘飘。

    他有种直觉,这个女人,很可怕。

    眼神都能把人弄得神魂颠倒的女人,怎么能不可怕?

    到了门前,柳飘飘静静伫立,等褚劲夫开门。

    褚劲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墙根旁,飞身一跃。

    随后,他在里面把门打开,请柳飘飘进去。

    柳飘飘轻笑道:“你这般开门的方法,倒是另辟蹊径。”

    她自然也能飞身而入。

    柳飘飘的身法极好,不是快,而是美。

    翩若惊鸿,不负飘飘之名。

    袁世信最喜欢看柳飘飘在房间里上下翻飞,最后一个羊脂白玉般的人儿飞入床上,落下满地的轻纱。

    进门之后,褚劲夫开口喊道:“少爷,少爷,你看谁来了?”

    柳飘飘看了褚劲夫一眼。

    书房内,老乞丐正躺在摇椅上,双目微闭,口中嚼着袁秉裕喂到口中的糕点。

    听得褚劲夫在外喊道,老乞丐耸了耸鼻子,一下子从摇椅中坐了起来,招呼袁秉裕说道:“裕儿,快扶老人家起来,是烧鸡回来了。”

    袁秉裕却听到了褚劲夫的后半句。

    他扶住老乞丐的胳膊,轻声说道:“先生,家中好像来人了,您现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他这个宅子,能来之人只有父亲袁世信与母亲柳飘飘。

    若是袁世信来,褚劲夫是绝对不会在外喊的,那么答案就不言而喻的。

    袁秉裕面露喜色,就要向外跑去。

    老乞丐一把揪住袁秉裕的衣服,好奇道:“来人了?谁来了?”

    袁秉裕回头咧嘴一笑说道:“先生,应该是我娘亲,您先在这坐着,带会儿我把您介绍给我娘亲认识。”

    老乞丐捋了捋花白胡子,笑呵呵说道:“去吧,去吧,别忘了给赶紧把烧鸡给老人家送来就是了。”

    袁秉裕推门而出,刚好看见快走到门口的柳飘飘。

    “娘~”

    袁秉裕咧嘴跑了过去,扑在柳飘飘怀中,抬头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柳飘飘摘下斗笠,随手递给身后的褚劲夫,然后揉揉袁秉裕的头,双手捧着袁秉裕的脸,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道:“你这孩子,是不喜欢娘来么?”

    袁秉裕小嘴一瘪。

    柳飘飘见儿子眼角含泪,忙将袁秉裕搂在怀中,喃喃道:“你这孩子,怎么每次见到娘亲都是这般,也是,这些年,可是委屈你了。”

    袁秉裕擦了擦眼睛,小声说道:“娘,娘,我这是高兴的,您别难过了,我不哭就是了。”

    说完故意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柳飘飘拉起袁秉裕的小手,走向院中小亭子,坐在石凳之上,然后让袁秉裕靠在她的腿边。

    “裕儿,以后不会这样了,娘今日来,就是要接你走的。”

    “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