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变-《嫁给一个土匪(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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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元等人在路上遇见的那一伙异族人里,就有陈氏的儿子,如今叫周元关押在汴州。

    李淮修没搭理她,见乌正把证词都写好了,就示意他把陈氏带下去。

    陈氏的声音变得尖利,叫人拖下去时还骂着李淮修不守信用,拼了命地叫她儿子的名字,声音十分凄厉。

    李淮修不受影响,沉吟一会,男人叫人把这状词送回了王府。

    阿瑶接到状词的时候正在用午膳,府上如今谢绝见客,外头是森严的守卫,层层叠叠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有些打歪心思的,见状也熄了火。

    城里的兵力叫京兆尹握在手里,他这几日也算是彻彻底底地偏向了淮王,自然不会给淮王使绊子。

    阿瑶并不饿,还是打起精神用了碗粥,好在见到这状词时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不然还真没胃口吃了。

    她把这状词细细一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冯清雅不是冯秉奇的亲生女儿。

    怎么会不是呢?

    阿瑶蹙着眉细细一想,又有些相信了。

    冯清雅长相就与冯家人不像,她是一双细长的单眼皮,冯家人从冯秉怀到三房的两个小孩都是双眼皮,冯清雅个子不高,她初初冲江南归来时,阿瑶就比她高半个脑袋,冯家各个都是高挑瘦削的身材,冯清雅肤色偏黄,冯家人没有人有这样的肤色。

    这又算什么回事呢,阿瑶想起处处偏袒她的老夫人,不由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阿瑶把这状词收起来,觉得兴许会有时候用上的。

    她本来就准备动手整治冯清雅一番了,只是一件事追着一件事,阿瑶又有孕了,忙不过来,且冯清雅也没重要到,要叫阿瑶专门去对付。

    光是这物件,就能叫冯清雅不好过了。

    结果没想到时候来的这样快。

    ·

    冯家昨个夜里忽然来了一群陪着绣春刀的锦衣卫,招呼也不打就冲进去翻找,一副要抄家的模样。

    老夫人惊醒了,面色铁青,穿好衣裳就叫人请了祠堂里的两卷圣旨出来。

    锦衣卫带头的人见状苦笑一声,朝老夫人拱拱手,“老夫人不要为难下官,这都是上头吩咐下来的。”

    无缘无故地,谁情愿做这些得罪人的事情。

    老夫人叫府上的家丁挡在院子门前,按了按拐杖,“这是老身孙女的院子,你无缘无故地,带着一群人进一个小娘子的院子!你是何居心!”

    小将领立马正色,语气也有些不悦,“老夫人可不要空口说话!可以自去将您孙女请出来。”

    说罢,他又往皇宫的方向拱拱手,“下官这次来也是奉上头的命令,冯家二娘子涉嫌勾结乞明,特派下官来搜查罪证!”

    老夫人仿佛听到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手都在抖,看着这将领的眼神惊疑不定,一转佛珠,竟然没再叫人去拦。

    小将领于是抬抬手,不再磨蹭,“进去搜!”

    里头立刻传来了冯清雅的尖叫声,老夫人绷着脸,咬着牙没说话,看着这将领带来的人把冯清雅捆住手扯了出来。

    “你这是何意?”

    这将领彻底没了好脸色,手里拿着厚厚一沓信封,“人赃俱获,老夫人,您说我这是何意?”

    锦衣卫在府上搜了将近一个时辰,又从冯秉奇生前的书房里搜出些东西,府上弄得人荒马乱这才离去。

    王氏一直在一旁看着,见冯清雅被带走了不由笑了笑,她都还没动手,冯清雅自己就把自己折了一半了。

    冯璟喻一直都没露面,这都是他平日里上职的友人,这种避嫌的时候,他只能退下。

    老夫人气得胸口绞痛,面色又是忧虑还掺杂着一抹愧色,一旁的嬷嬷见她面色由黑转白,急急地来给她揉胸口。

    王氏冷眼瞧着,眼眶忽然就湿了,狠狠呸了一声,“阿瑶被那土匪抓走的时候,你到是冷静的很!”

    老夫人叫她这话气得心梗,拿手指她一会,不知是因为王氏还是因为冯清雅,一时没喘上气来,一仰头晕了过去。

    府上还乱糟糟的呢,老夫人又晕倒了,一阵兵荒马乱,叫大夫的叫大夫,揉胸口的揉胸口。

    王氏也吓得不轻,还真以为自己把老夫人气死了。

    老夫人最后还是缓了过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叫着冯清雅的名字。

    这是冯秉奇唯一的子嗣,老夫人如何放的下,舒坦一些了就连忙遣人去叫了冯璟喻。

    “这勾结乞明一事,定是有误会!”

    内室里,老夫人倚在榻上咳嗽两声,一双枯枝一样的手握住冯璟喻的手,老泪纵横道:“你且去想想办法,一定要把雅姐儿救出来。”

    老夫人不仅仅是慌张,连手都在抖,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一样。

    冯璟喻只觉得精疲力尽,冯清雅这些日子闹出来的事情已经叫他感到陌生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冯璟喻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那些物证若是假的,这次去大理寺也能给冯清雅一个教训。

    “雅姐儿不懂事,不敬长姐,作风恶劣,早就该受些管教了。”

    冯璟喻不知想到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若是真的,那也是她罪有应得,我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叛国,这几乎是最重的罪名了。

    老夫人沉默一会,一瞬间像是老了许多,“她是你二叔唯一的女儿,若不是你二叔当年在战场上拼搏,这冯家哪有今天的模样……”

    老夫人这样说着,像是在劝冯璟喻,又像是在劝自己。

    这是老夫人惯常的一句话,冯璟喻今天却不想再听下去了,“二叔也不一定是清白的。”

    从冯秉奇书房里拿走的了物件,这院子里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夫人听不得这个,像是叫人踩了尾巴,厉声叫他住嘴,“你二叔清清白白!他是为国捐躯的!”

    老夫人手上都爆出了青筋。

    她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丈夫同二儿子,都是一世英名光宗耀祖的人物,是容不得有人说不好听的话的。

    冯璟喻推开她的手,眼里有些失望,“您从来就这样,只有二叔是您喜欢的儿子,父亲愚孝,事事听您的,也不觉得不舒服,您看看三叔呢。”

    “三叔已经几年不归家了,回来也只是小住几日,祖母,您的心太偏了。”

    冯璟喻说完就离开了,一群下人噤若寒蝉。

    老夫人一个人怔怔地坐在榻上,内室里都是不敢吱声的人,她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下想起三子。

    年轻的时候也是天天在家里胡闹的,现在终年不归家,在外游山玩水。

    大儿子敬重有余,与自己也不亲近。

    她紧接着又想起冯秉奇那张英武爽朗的脸,接着就想起了冯老先生,老夫人攥紧手里的佛珠。

    那两卷圣旨还摆在案前,明黄色的绣着游龙。

    老夫人原本有些犹豫的眼神慢慢又坚定了下来,其他的都是虚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如何,冯清雅是冯秉奇唯一的子嗣,她不能出事,也不能牵连了她父亲。

    老夫人几乎要把佛珠攥断了,她不能让冯府蒙上通敌的名声。

    老夫人想了想,瘫坐在榻上,突然有些茫然。

    她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能替冯清雅说话的人。

    冯家的族老也得罪了,冯秉怀如今远在徐州鞭长莫及。

    老夫人看了看手里的佛珠,一下想起了如今的淮王妃,冯家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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