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寒-《嫁给一个土匪(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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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好悬才离去,叫阿瑶心里也惆怅起来。
李戾外表俊美,生得也高大,单单只看他是完全看不出来他同旁人有些不一样的。
且他也不是呆傻,呆傻的人有哪里有那样一双灵动的眼睛呢?
这事着实不好办。
阿瑶本想同李淮修提一提,但是这几日京城外边突然来了许多流民。
李淮修好几夜没睡个整觉,想着该如何安置。
这将近一个年头的大旱给百姓带来的伤害太大了,这些人多数家中种着田地,大旱一来,一年的功夫都白费。
更何况元帝位子没坐几年,大元国库空虚,遇上大旱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再从百姓身上捞钱,中间的官员还要收些额外的,这一环一环地下来,已经不仅仅是一句民不聊生了。
这群流民多是从北方来的,估摸着得有接近三千人,乌压压地聚在城外,实在是骇人。
安置这群流民,最重要的就是吃喝问题,如今天气已经不再那般炎热,到不需要做些多的。
只是吃喝二字说着简单,但是实际行动起来就是个叫人犯难的事情。
这年头日子差,一人两个馒头,拌些稀粥就能过活,但是现下粮食又贵,这么些流民,就是粗粮馒头一天约莫着也要吃掉几千两银子。
这些百姓一时还没有安顿下来的地方,估计得停留最少半个月。
这般算下来,没有五万两银子是不好安排的。
这银子本该从国库出,可是国库里头说句不好听的,是空的,老鼠都不待的地处。
这银子也不能不出,眼睁睁看着这么些人饿死,日后怕是要叫世人钉在耻辱柱上的。
那这银子从哪来呢?
这五万两银子听着吓人,其实城中体面些的人家,大几千两存银还是有的。
单说李淮修一个人就能拿出来,但是不该这般行事,若是开了这个头,那些惯做缩头乌龟的人日后怕是脖子都要缩没有了。
这几日户部的人提出捐钱,原本喜欢跳脚的几个官员,头一回跟个闷声葫芦一般。
都不乐意。
现下都有些居安思危的心思,这天下日后风云变幻,指不定京城也遭了难。
家中不富裕的为了自保不愿意出钱,且这出钱说不定还讨一身臊,那些富裕的心里也不平衡,凭什么我家出了你家不出?
推来推去的没个章程,门口的都要饿死了,户部尚书恨不得解了腰带吊死在户部的大门口。
阿瑶把户部尚书草拟出来的单子看了看,五万两白银,“其实一齐捐些钱,每家也出不了几个银子。”
李淮修在写信,男人垂着头,闻言嗯了一声,“总有人不愿意捐的。”
这话说得是,总是有人不愿意捐,其他人心里也不舒服,我捐了你不捐,凭什么?
“若是规定了都捐呢?”
阿瑶说着又摇摇头,自己就否定了,若是规定了五品以上的官都要捐,那其余的小官凭什么不用捐呢?
朝廷命官都要捐,那城里的商户作甚就不用捐了呢。
见她愁眉苦脸的,李淮修不由笑了笑,把笔放在一旁。
男人眉目英隽,不急不躁的。
他把阿瑶扯到怀里,捏捏她的手,平静道:“这事总归是有法子的。”
“不该叫你跟着费心。”
朝廷花钱养着那群官员,这个时候就是要到做事的时候了,不然养着做什么?
·
自那日以后,老侯夫人就没再上门了,她本就是个脸皮薄的,事后就开始后悔了,哪里还敢上门。
这些日子还是广求名医,告示贴了满城,上山下山地拜神求佛。
阿瑶听了消息摇摇团扇,心里倒是有些可惜那个小娘子,阿瑶做女儿时,同淳娘子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很害羞不怎么说话的小娘子,很好相处。
徐娘子下午来报账,她也听闻了此事,有些犹豫道:“妾身该是可以治一治伤疤的,但是也不敢保证叫她恢复如初。”
她于医道上实在有天分,从前渝城有个女郎从马上摔下来,胳膊上划拉了长长一道口子,各种珍惜的药膏子往上擦,最后还是有条长长的疤痕,叫徐娘子去掉了,几乎看不出痕迹来。
阿瑶想了想,倒是没有把徐娘子能治的事情漏给老侯夫人,这事是个没保证的,上赶着若是治不好反而还落埋怨。
“你可先备些必须的药材,或许过不了几日就要辛苦你了。”
徐娘子欠了欠身,就下去准备了。
老侯夫人在淮王府吃了个软钉子,阿瑶倒是清静了两日,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那些人一头热血自然是叫人浇灭了。
但是总是有些人喜欢给别人找不痛快。
自老侯夫人那日上门以后,淮王为了淮王妃冷脸将她赶出来的消息就流传起来了。
阿瑶也听了两句,总归是说她把淮王迷得五迷三道的,为她把英烈遗孀老侯夫人的面子都撕了。
阿瑶都气笑了,心里咬牙,这事本就不关他们的事,被扯上就是莫名其妙。
奈何这群老百姓才不管是不是真的,八卦传得热火朝天,袁文琪都跟着念叨起来,阿瑶叫人辟谣几次,都没有什么成效,最后也不管了。
但是阿瑶不管了,却实打实地叫柔真郡主酸了一把。
她从小就同阿瑶作比较,除了家世也几乎从来没有赢过她,可谁知道一朝峰回路转阿瑶会遇上土匪呢,这一下就成了地上的泥巴,她柔真依旧是明艳张扬的郡主。
可阿瑶竟然还平安地回了京城,那土匪也摇身一变成了淮王,柔真本以为阿瑶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都在土匪窝里呆过了,谁知道遇见过什么,那淮王也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罢了,能有几分上心,会为了她得罪老侯夫人?
谁知道还真愿意。
淳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阿瑶家中原本的冯家就已经不如人意了,现在过继到了冯老家,更是同白身没什么区别,不能给淮王任何助力。
柔真郡主觉得自己把一个大好机会送到了淮王面前,但凡有些想法的都会顺势接了淳家的橄榄枝,府中不过多养个妾室,却能得了淳家的助力,她也能给阿瑶添添赌,叫她不要那般得意,何乐而不为呢?
李淮修还真就拒绝了,柔真郡主几乎要把帕子搅烂了,有种自己是个跳梁小丑的感觉,这天下午就又去了一趟侯府。
没人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是待她离开以后,老侯夫人一咬牙,就递了牌子要进宫。
她此行是打着找熊娘子与刘娘子的麻烦的招牌,倒是名正言顺,若不是这二人,她的孙女哪里会遭这样的大难!
老侯夫人又是换上一身浩命朝服,一状告到了宫里。
如今元帝与皇后不在宫中,这事净是得罪人的,熊家与刘家都是世家,老侯夫人背后就更不必说了,他们家满门忠烈,如今在汴州的大军有一半都是同淳杨侯府有情谊的,如何好得罪?
这事你推我我推你,推给了淑妃。
淑妃母族势小,且并不受宠,这般得罪人的事情,向来是她来管的。
淑妃哪里敢管,这皮球踢来踢去,竟然又踢到了阿瑶这里。
阿瑶摇了摇团扇,换了身衣裳就带着拂冬进宫了。
上次进宫还是去别院之前,皇后在中秋时召见她。
她那时低着头,随着一个小太监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皇后的淑贤殿,走得小腿肚子发酸,还要提着精神给那席上的人见礼,总之是很累的。
如今倒是方便了,一个小轿直接抬到了淑妃的长英殿。
这殿上挤了满满当当的人,有小太监低眉顺眼地进来,口称淮王妃到。
殿上的人瞬间打起来精神,目光灼灼地盯着门前。
阿瑶一进门脚步都顿了一下,这殿中真是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哭的在哭,骂的在骂,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淑妃则像条干鱼一样僵在主座上。
一旁的宫女立刻搬了张玫瑰扶手椅,这殿中挤满了人,这边推一推,那边挪一挪,好悬在上首移出了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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