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外面下着薄薄的小雪,杜明茶裹着白色的羽绒服,被风吹的鼻尖发红,忍不住重重打个喷嚏,强自忍耐。 邓斯玉就走在她旁边,轻声叹气:“明茶,要不还是算了,徐主任那么严厉,况且这次舞服的确有些暴露——” “不能算,”杜明茶说话间,呼吸有白白茫茫雾气,“我们舞蹈很正常,是他们的眼睛和心脏了,为什么要‘算了’?” 邓斯玉蹙眉:“可是他们不可能同意我们跳这样的舞,只会批评我们不知羞耻。” 杜明茶说:“我不觉着舞步有问题,舞蹈本来就是展示躯体美感的艺术。” 说到这里,她看向邓斯玉,目光平静:“应该羞耻的是因此联想到肮脏东西的他们,不是我们。”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下,杜明茶按下音量键关掉,和同学们一起敲开教务处的门。 徐主任正在按照书籍的颜色整理书架,回头看见这一群学生,话还未说,先皱起眉头:“我已经说过了,你们的衣服过于伤风败俗。正经的大学生,怎么能衣着暴露地跳这种舞?” 导员有些尴尬,杜明茶第一个站了出来,温声问:“徐主任,我们的舞服是按照俄罗斯知名舞蹈大师阿夫杰·多萝费·玛尔加丽托季娅曾斩获全国冠军的舞蹈设计,难道您认为备受推崇的大师作品也是伤风败俗吗?” 徐主任被绕晕了:“等等,俄罗斯舞蹈大师?叫什么娅?” “这个不重要,”杜明茶面不改色地问,“鲁迅先生说,有些人一看到白胳膊就联想到性|交,难道您眼中也是这样吗?” 徐主任不自然地将书放下,他摘下眼睛,按了按,声音缓和:“我也没有批评你们舞裙的意思,只是这衣服的确有些出格,影响不好。” 邓斯玉也柔声说:“徐老师,我们知道舞裙有问题,会更换掉。这次不让您为难,只是想要保留原来的舞步,毕竟我们重新排练实在太困难了。” 杜明茶深吸一口气。 糟,遇上猪队友了。 她原本打算寸步不让,实在磨到徐主任受不了了,再提出不换舞步的建议。 这样,即使舞服争取不来,也能争取舞步不变动。 哪里想到徐主任刚刚流露出一丝犹豫,还未趁热打铁,邓斯玉就先把底牌亮出来了。 她安的什么心。 果不其然,方才还有些无奈的徐主任,在邓斯玉一番话后,重新凝了神色:“舞服必须换,舞步也得改,这个没得商量。” 又强硬了。 幸亏她有准备。 杜明茶低头,从手机中找出霍为君录制的舞蹈视频:“是这样的,老师,我们仔细看了遍,没有发现有不恰当的动作。” 将手机递到他面前,杜明茶问:“希望老师您亲自指点下,这舞蹈到底哪里有问题?” 徐主任不悦,撞见杜明茶清亮的眼睛,不得不暂且妥协,拉着脸过来看。 这视频是彩排时录的,霍为君抗了台徕卡过来,拍的无比精细流畅。 比晋江服务器顺滑千百倍。 当女孩子集体弯腰下身,露出腰肢,臀部上翘时,徐主任微微后仰:“这——” “难道会是这里吗?”杜明茶假装没听到,皱眉,“现在都2021年了,应该不会还有人觉着这种动作是性暗示吧?” 徐主任表情一僵。 导员随声附和:“不会吧不会吧?还有大清遗老看到这种动作就觉着不堪入目吗?” 徐主任不自然地开始倒水。 姜舒华补刀:“只要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不会觉着这种动作伤风败俗吧?就算是清朝人也只裹脚不裹脑吧?” 徐主任浇热水的手一抖,烫到手背。 “阿呀呀,”杜明茶关心极了,“老师,您怎么烫到手了?要不要紧?我们在批评那些满脑子龌龊想法的人呢,您别在意。您这样光风霁月的男性,自然不会像那些没受过良好教育、看到点艺术也往黄色方面想的男人一样。” “不要紧,”徐主任从牙缝中迸出几句话,“继续吧。” 杜明茶这才继续播放。 短短五分钟的舞蹈视频,但凡徐主任眉头皱一下,杜明茶就和不同的同学默契地来一套“现在都2021年了”“不会吧不会吧”“绅士认为没有问题”大礼包。 一直到舞蹈结束,徐主任都没有再提出异议。 只是脸憋的有些难受。 “徐主任,”杜明茶笑眯眯,“您认为这舞蹈哪里有问题呢?” 徐主任握住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好久,他才艰难地说:“舞步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徐主任说,“这些衣服必须改!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徐主任最终给出了解决方案。 必须在舞服上衣上多加一层衬布,不能直接露出肚脐和腰肢;舞服下面高开叉处也要求缝合起来,不可以露出大腿。 “《西游记》里蜘蛛精的衣服都比我们的衣服露肉多,”姜舒华疯狂吐槽,“咱们也别弄什么元旦晚会了,大家聚一起,直接投屏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吧!” “喜羊羊也被家长举报了,”杜明茶提醒,“干脆每人发一本《道德经》,男女同学分开坐,对着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了。” 无论如何,这个结果已经是共同争取来的,不用辛苦重新排练,也不需要重新为舞蹈服发愁,只要将旧的舞衣送去裁缝店,统一加急改造就好。 导员开车和邓斯玉一块去送衣服,杜明茶在宿舍里打开台灯,仔细地将学长分来的文件翻译、整理好,传输过去。 最近几天顾乐乐不在家,她也不用过去教课。 除却排练、上课,其余的课外实践,杜明茶都在认真地完成孟老师布置的任务。 只是听说林老师那边收了别云茶,不到一天又将她再度“踢出”项目组。 接连两次被“退货”,别云茶这几天打不起精神来,一直垂头丧气的,课也不去上。 也有好几天没见沈少寒的踪影。 阳台上的灯没有开,杜明茶坐在椅子上,往外看,瞧见雪花落满了树杈,映照着夜晚也多了几分光洁的色彩。 她放下笔,忽然想将这片美丽雪色和沈淮与共享。 从运动会之后,杜明茶遇到好玩的、有趣的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淮与。 倘若今后两人未能在一起,那沈淮与将会成为她脱单路上的绊脚石。 一块令人念念不忘、难以移走的绊脚石。 刚想到这里,手机铃声响起。 杜明茶坐正。 哦豁。 绊脚石给她打电话了。 沈淮与通知她一直到元旦假期结束,都不必为顾乐乐授课。 上课时间待定。 杜明茶答应下来。 沈淮与听她声音不对,多问几句,她立刻如竹筒倒豆子,将所有的事情都噼里啪啦抖搂出来。 杜明茶义愤填膺:“我们的舞衣多漂亮呀?我朋友说看到这么漂亮的舞衣只会联想到敦煌飞天、埃及女王、以及虔诚梵歌,只有那群心思肮脏的男人才会看到这种舞衣联想到性!” 那边呼吸稍稍一顿:“嗯,男人的确都心思肮脏。” 正激情开麦的杜明茶暂停输出。 淮老师也是男人啊。 他这话骂的,难道他也是心思肮脏的吗? 她好心提醒:“淮老师,我不是在针对您,您没必要把自己也骂进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