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杜明茶说:“那您得换个手机了啊。” 半晌,她听见沈淮与笑了一声:“好。” 杜明茶的手和脸还是热的,电梯停在一楼。 光洁明亮的电梯门缓缓打开,楼道中空无一人,杜明茶手心在不住地冒着热汗。 幸好,幸好没有将汗水蹭到沈淮与的手上。 杜明茶如此暗暗庆幸着,跟在沈淮与身后,吸了一口气,走出电梯。 她刚才仿佛被沈淮与给蛊到了。 单独相处,密闭的空间,超过界线的触碰,他手掌灼热的温度。 这些东西组合起来,总会让杜明茶脑袋里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无法自抑的糟糕念头。 杜明茶老老实实地跟在沈淮与身后,月光绰绰,风送来一阵淡淡绰绰的香味儿。杜明茶下意识问:“什么味道?好香啊。” 沈淮与在她旁侧站定:“山茶花。” 夜色浓暗,杜明茶仰脸,只看到沈淮与伸手朝旁侧指了指,那团红色开的正好,在寒风中肆意招展,花姿丰盈。 杜明茶脑袋里忽然蹦哒出一句古人诗句。 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 “和你名字一样,”沈淮与垂眼,看着她头顶被风吹乱的一小撮头发,“很香。” 杜明茶不解:“以前妈妈也种过山茶呀,没有这么浓烈的香味。” 杜婉玲不擅长做家务,也不习惯照顾动植物。她种过几次山茶花,完全是续命式种法,最终由邓扶林私下里偷偷照顾。 有盆黄色的山茶,绽放时竟然有一股麦子的香味,闻起来像刚烤好的面包。 杜明茶时常怀疑这山茶父株被隔壁的麦子给绿了。 外面的风有些大,摇动花枝,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 “品种不同,”沈淮与俯身,在杜明茶耳侧低声说,“有些茶,生下来就比其他的香。” 为了能听清楚,杜明茶集中注意力,全放在右耳上。 沈淮与声线低沉,靠近她的耳朵,声音不急不缓,犹如羽毛轻扫而过。 热气轻抚过耳朵根,杜明茶一言不发,耳垂却控制不住地渐渐发红、发热。 紧绷绷地站着。 不行了。 她的声控属性要被激发出来了。 啊啊啊啊!!! 为什么这个男人,声音会如此好听! 她忽然间明白,“让耳朵怀孕”是个什么意思了。 好在理智尚存,杜明茶勉强挤出话来:“原来如此……” 他说的茶,一定是山茶花对吧。 心中默念不要乱想,只听他问:“你的名字来源,真是明前西湖龙井茶?” 杜明茶未曾想,初见时的自我介绍竟让他记到现在。 愣了几秒,她回答:“不是,其实是‘明察秋毫’的明察,不过母亲说这名字听起来太男性化,所以改成山茶花的茶。” 邓扶林对她最大的期望,就是知世故而不世故,人情洞察,不可害人,也要有防人之心。 “你呢?”杜明茶好奇问,“淮与,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没有,”沈淮与笑了笑,“随便取的。” 寒风袭来,他身姿挺拔如松,合体的衣服上满是浅浅淡淡的草木香。 完全想象不出幼时遭受母亲虐待过的模样。 两人在山茶花前分开,杜明茶头轻轻抵着玻璃车窗,被他握过的手悄悄放在胸口。 虽然刚刚分开,但她已经偷偷地开始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就像小时候很喜欢橱窗中模特身上的白纱裙。 家庭状况一般,杜明茶没有开口向父母讨要。 只是会在放学时候,背着书包、踮着脚尖,扒着玻璃橱窗努力往里看。 连带着这点能见到白纱裙的期许,连放学路上的时光也变得快乐起来。 如今,她又体会到这种偷偷的渴望。 十一月中下旬,杜明茶时间排的很满。 不是课表,满满的全是兼职。 杜明茶多了一项乐趣,每个周都会将自己现有的所有财产列出表格,通过支付宝和微信账单核查收支。 她给自己准备的留学基金已经攒到五万块。 顾乐乐的授课现在改成了一周四节,顾迤逦小姐对她的教学质量很满意,课时费每小时上涨一百块。 等学校统一供暖的时候,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悄然而至。 “看初雪要去故宫啊,”姜舒华说,“每年这时候都有一堆摄影师扛着长|枪短炮去拍片子,啊,对,还有角楼,傍晚拍东北角楼,黎明时候拍西北角楼,这俩在护城河对岸拍就行……” 霍为君兴致缺缺:“这时候人太多了,过去看的不是雪,是人头啊。” 赵芯见感冒了,她扯着纸巾,用力地擦鼻子。 擦了一会,半翻身,瓮声瓮气地和杜明茶说:“对了,昨天下午王教授还问你了。” 王教授教的是法国文学理论方面的课程,研究方向也是这个,他对杜明茶颇为欣赏,但杜明茶申请了为另一个专攻应用翻译的教授工作。 杜明茶应了一声。 父亲曾教导她,无论是选择读研还是读博,最终目的都不应该是为了赚钱。 学历这种东西,原本就不是靠金钱来衡量的。 比起来创造物质价值,父亲更期望她能够实现精神价值。 可惜杜明茶现在为了更好的生活,不得不暂时选择另外一条路。 为了顺利申请一些更好的大学,必须让自己的履历看上去更好看,杜明茶在这个教授手下做了不少琐碎的小事—— 孟教授最近新接了项工作,建筑设计院大师设计室准备参与非洲某国家首都大剧院的投标,需要法语版本的标书和设计说明。 孟教授将翻译初稿的任务交给带着的两个学生,她只等三个月后进行审译和润色,再做录音。 杜明茶就属于跟着学长学姐一同跑腿的那个。 上次她也是跟着这个教授,不过这次没有遇到罗布生。 新换的学长斯斯文文,和学姐两人正谈着恋爱,小情侣蜜里调油的,恨不得天天黏在一块。 学姐还偷偷地告诉杜明茶:“罗布生啊?上次他喝多了在酒吧和人打架,听说被人打断了一条腿……现在估计还在家里养伤呢。酗酒打架这事被学校知道了,处分还没下来,不过也快了。” 杜明茶惊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个月前,罗布生还很嚣张地准备泡妹呢。 “差不多一个月了吧,”学姐低头翻看着资料,感叹,“不过也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平时在老板面前嘴巴甜的像蜜,背地里又是另一副模样……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