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近在咫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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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一一应着,第三次不动声色地想摆脱他撩人的怀抱,这回却被直接按住了肩部。她的身体被翻转过来,男人带着淡淡倦意的面容一下子在眼前放大,随后便是落在她唇上的吻。
明明微凉细腻轻软,却仿佛火焰一般灼烫。从相触的地方开始,到脸部,一路扩展,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至全身。
她仿佛听见心底“轰”的一声,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崩断了,强大的晕眩感冲击而来。那一刻,她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命令她去做一些她昨晚就想做的非常非常大胆的事!
危瞳正打算豁出去,凌泰却放开她起了床。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危瞳清醒过来,她羞愧得无地自容,默默缩入薄被中……
危瞳开着欧陆去接邢丰丰和苏憧时才知道,这两人谁都没携伴,本来就是算计好了想让她带凌大老板出来为女士服务。
露营的计划是两天一夜,三个人本打算第二天吃过野外午餐再下山,结果因为另一人的出现而改变了计划。
“果然是凌花花,又换妞了!”邢丰丰看着距离她们帐篷不远处的两对男女,低低哼笑。凌花花是苏憧知道凌洛安劈腿后给他起的别名。
去年秋天,她们在这里第一次见他,彼时两人都被他精致出众的五官和跋扈嚣张的气质吸引,这次再遇见,却觉得跟孽缘似的。
偏偏对方还不自知,偌大的野生公园,非要挑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露营,还旁若无人地任由他的新女伴在他怀里媚笑撒娇。
“种马!”邢丰丰骂道。
“渣男!”苏憧跟了句。
“无聊。”危瞳打了个哈欠。
三人都觉得无趣,决定提早打包下山。
在她们两个收拾打包时,危瞳去还租来的烤肉架,却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不速之客。
这天不算非常晴朗,清晨山上起了薄薄的雾,此刻雾虽散了,但天气仍有些阴沉。空气里弥漫着未完全散去的水汽,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以及突兀的香烟味。
她抬头,他就靠在山路旁的石壁上抽烟。烟雾升腾,令他的眉眼有些模糊。她想起周年酒会上他那阴沉的视线,那句恭喜,他母亲做的那些事,以及其他尚未明了的事,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她假装没看见,从他身旁经过时,却听见他慵懒张扬的笑声,以及丢过来的一句话:“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
危瞳没忍住,顿住脚步也是一句反问:“怎么,又想挨揍?”
陆路注意到老板已经是第三次看时间了。被撞者的家属依然在哭哭啼啼,恒安的少东陈伟凡一脸嫌恶地站在远处,交警才走没多久,他的律师正在和对方交涉。
昨天刚刚处理完香港那边的事,今天又跑来这里。陆路觉得再发展下去,陈伟凡连家里的生养死葬都要交给老板处理了!
真是过分,当老板是他家的保姆吗!
陈伟凡这态度别说是对方家属,就连陆路也看不下去了,他眉头一皱就要上前,却被他老板拦住。
“你跟律师说,对方提的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通通答应,别再耗了,他老板那里我会去说。”凌泰嘱咐了几句,就朝陈伟凡走去。
见他过来,原本坐着抽烟的恒安少东立刻起身,掐了烟头朝凌泰笑笑:“泰哥,今天打扰你大半天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耳根软没有主见,就怕遇上难缠的被当成冤大头!”
凌泰唇角一勾,笑容淡冷:“怎么,现在这个冤大头不是我么。”
“泰哥,瞧您说的!”陈伟凡也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主,只是最近与凌氏合作的南苑计划令他一时间成为新闻媒体的宠儿,有关他的报道层出不穷,各家想在南苑计划中插一脚的建筑公司都铆足了劲儿跟他攀关系拉情谊,他被捧得太高,人也轻飘了不少。现在听凌泰丢了这么句话,立刻就明白过来,直说是他不好,耽误了他的时间。
“现在我们在谈的不是时间。”如果不是另有别的事,他今天根本不会过来。
凌泰唇角的笑容未落,陈伟凡却感觉周遭的空气似乎低了几度。
某件事在他心里转了几圈,终究还是不敢瞒:“泰哥,我错了,胜华那里的人的确是我弄过去的。可你也知道,凌洛安那小子实在太过分,南苑这块地从冬天搞到现在,计划都被搁置着,我还不是为了泰哥您的利益嘛……”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了?”凌泰话音一冷。
陈伟凡一听,知道凌泰真的动怒了,忙摆手说立刻打电话把人从香港叫回来。
“不用了,你的人我都处理了。”凌泰看了他一眼,眸底的温度仍然冰凉,语气却缓了几分,“最后说一次,南苑那里,你不必插手,凌洛安那里你更不用理会。整个恒安现在是你做主,别再学你父亲以前那套不入流的!至于利益,说来说去都是我的事,你急什么!”
陈伟凡听了这句,当下就明白凌泰不会把折损算在他的头上,立刻痛快了,马上招呼律师快点儿完事,搞定走人。
凌泰看了他一眼,便带着陆路离开了医院。
山风拂来,拨动着面前女人长而纤细的卷发。素颜,浅麦色的肌肤,明澈的瞳,饱满微翘的菱唇,还有简单的长袖卫衣与牛仔短裤,与最后一次在酒会见面时的打扮完全不同。
明明是早已习惯了的模样,却因为带着敌意的眼神而变得陌生。
他下意识地蹙眉,眼底透出几分跋扈的戾气,语调越发散漫:“你以为我只是故意丢话惹你?危瞳,别总是这么天真。我跟凌泰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你见到的那些不合都只是表面而已,在公司针锋相对只是一部分的,更多那部分……”他压低了眉,“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他跟你结婚,无非两个理由。第一,他到了适婚年纪,找个女人一起过很正常,不是你,也会是别人。第二,他明明知道我和你之前的关系,却还要在全公司董事面前宣布已婚。你以为他是为了你?他不过是为了报复我——通过利用你来打击我而已!所以,你瞧,你如此陶醉的这段关系,还能称得上是婚姻么?”
见她没有出声,凌洛安眉梢一挑,惑媚的双眸眯了起来:“我承认,他去年在香港碰到意外,是我这边的人擅自行动惹的祸,但他也不傻啊!这回我在香港的项目也遇到了不少麻烦!你以为不叫的猫就不会咬人?那个男人,不是你能驾驭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
危瞳静静地看了他很久,仿佛要从那双熟悉的桃花眼一直看到他心底去。
“你是想说,他现在和我结婚,是为了利用我打击你……”她停了停,缓缓道,“就如同你那时利用我打击他一样的那种利用么?”
凌洛安怔在那里,直到香烟烫到手,才反应过来。
面前的女人淡淡一笑,再度道:“凌泰在香港的那次意外,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是谁做的。还有,我也从来不是他那边的人,那些立场站位,都只是你自己想的。就算他不是真心对我,也绝对不会像你那样利用我!最后,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不管你在香港的项目遇到什么麻烦,都不可能是他做的!他跟你不同,他不是那种人!”
她收起笑容,利落地转身离开,而他却再也没有开口。
因为她性格单纯,所以便将那当成天真,以至于忘记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仅仅几句话,就令他哑口无言。
那个关于利用的问题,他很想说不是,但他说不出来。他以为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在她面前演戏骗她,然而当他看着她那双明净的眼,这些谎言已无法再说出口。
是的,一开始他接近她追求她都是有目的的,可是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那些笑容和亲昵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不是从酒会开始就一直盘桓在他心底那种挥之不去的烦躁和怒意,如果不是听母亲讲述她为了维护那个人如何面不改色地直面那些保镖,或许到了今时今日,他都可以继续假装自己并不在意也从来没有真的在意过这个女人!
那短短五个月的相处,她像是一道擦不掉的痕迹,留在了他的心上。他甚至有一刻曾想过,如果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他那边的人,那他们现在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同?
可现在,她却告诉他,她从来不是凌泰身边的人!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凌洛安又何曾做过这么可笑的事?
这一刻,他仿佛听见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凌洛安,你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年轻的男子看着空荡荡的山路,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开车回城的路上,凌泰来了电话,询问她的方位。
三个女人正准备去吃午饭,下午的活动是k歌,之后一起吃晚餐再泡酒吧。
凌泰一一听着,听到最后一项活动时在电话这头蹙了蹙眉,随后问了酒吧活动的时间和地址。
“老板,你不会晚上还要回来吧?”尽忠职守的助理小心发言。南苑那边本来进度就慢,这次香港胜华事件后,关慧心似乎把怒气都撒到了南苑头上,给他们弄了不少麻烦,他和老板下午还要赶去s城,本来打算是住在那里的。
“他们做来做去就那几套,能花我多少时间。”凌泰挂上电话,靠在后座椅背上闭目养神,忙了两天,终究还是有些倦,“今晚不住了,晚饭前把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你开车吧,我睡会儿。”
“是!”陆路应着,体贴地为他将车窗关上。
夜幕降临,z城的初夏夜晚清爽怡人。
这是一家很有名气的蓝调酒吧,邢丰丰本来建议要好好地玩一场。结果进了酒吧不到十分钟,已婚妇女就坐在一旁发起呆来。
她想,或许凌洛安说的并不都是谎话,只是可惜,他料错了一件事。最先开口提结婚的人,不是凌泰,而是她!
本来就是因为先前的意外而结成的婚姻,哪里来的真不真心!
连她自己都没有的感情,又怎么能要求对方有?所以说到底,她并不在意凌泰对她抱着怎么样的想法,现如今,让她困扰的反倒是她自己的想法。
最近,她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总想去靠近去触碰,这种念头出现时通常让她的行动快过思维。
就像是,她对凌泰的身体,似乎有了些不正当的想法……可她是女人,又不是凌洛安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怎么可以去垂涎别人的身体?!
这也太荒唐、太不像话了吧!危家大姐大幽怨地抱住头。
然而想着想着,昨天清晨那个细腻轻软的吻和充满男性气息的怀抱又再度不受控制地浮现于脑海。明明此刻他并不在身旁,但只要一想到那些画面,她的心就失衡般胡乱跳动。
危瞳按住脑袋,把头磕在酒吧的吧台上。
声音不算小,惊着了旁边数人。
“瞳瞳,你酒还没喝,怎么就醉了?”说起来,苏憧和邢丰丰很少和她来酒吧,难得来一次,也只是一人捧一瓶科罗娜,喝完散场走人,所以她们从没见识过喝大后的危家大姐大。
“你才醉了!”危瞳抬头给了两人一个白眼,“没看见我在思考一些深层次的事情吗!”
“你也会有深层次的事情需要思考?”邢丰丰笑得不行,“说来听听!”
“不告诉你!”危瞳扑上去捏她的脸,结果因为动作太大,带到桌上的啤酒。酒翻在苏憧身上,殃及池鱼,害得她只能去洗手间。
危瞳生怕苏憧出来找自己算账,想到凌泰在电话里说差不多这个时间过来,便找借口说去门口等他,趁机开溜。
她并不知道自己刚起身凌泰就进了酒吧。吧台位于酒吧正中间,两人一个从左侧进,一个从右侧出,恰巧没遇上。
凌泰寻了一圈只看见吧台旁的邢丰丰,问清后又再度朝外走。路过走廊时碰见从洗手间出来的苏憧,她冲他打了个招呼,似乎有话说,可又有些犹豫。
凌泰何等敏锐,见状便收住脚步,等她开口。
其实早上凌洛安和危瞳对话的场景,苏憧看见了,只是当时距离远,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她本想跟邢丰丰说这事,和她商量看看要不要去问危瞳,结果一转头就忘记了。
现在看到凌泰,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比凌花花那家伙沉稳踏实得多。虽然他和危瞳的婚结得仓促而且意外,但她觉得只要两个人好好相处,以后未必不会是幸福的一对!
于是,她还是把早上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位凌大老板对危瞳到底抱着什么态度,但凌洛安到底是他侄子,他和危瞳以前的事他这个叔叔应该都知道。她只说她看到的,不做胡乱猜测,算是给他交个底。
凌泰没多说什么,只微微颔首,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陆路觉得,这几天办公室着实有些低气压。
老板虽然素来话少,但这几天实在少得有些过头了。他趁着老板去洗手间的当口,旁敲侧击地去问危瞳。
危瞳这几天正努力对抗内心的“色性”,闻言只觉得莫名:“你问我我问谁啊!你们都是男人,你都不知道还反过来问我这女人!”
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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