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近在咫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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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根达斯所在的高级商厦一层专卖奢侈品,洗手间也是五星级的,里面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除了那个对着镜子涂抹唇彩的凌静优!

    果然是厕所孽缘!

    “哟,真是巧啊!”凌静优朝镜子里的女人笑笑。

    危瞳白她一眼,推门进了格子间。

    等她解决问题出来,凌静优又在刷睫毛,一层又一层,没完没了:“想不到在这种高级场所也能看见你,现在保安的工资都这么高吗,连奢侈品都消费得起?”

    危瞳洗手擦手,没出声。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哥给的分手费非常丰厚。”她刷完睫毛,软软一笑,“危姐姐,其实你算不错了,跟我哥的时间挺长,还混了个订婚仪式,以前那些姐姐可就——”

    “你闭不闭嘴?”危瞳一脸踩到大便的表情。

    “危姐姐,你何必——啊!”飞掷而来的擦手纸团正中她的鼻尖,危瞳用上了十成力,痛得她眼泪直流,“你居然敢砸我的脸?!”

    “你该庆幸我手里的是纸团而不是铅球。”危瞳气焰凶猛,“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跟自己哥哥乱伦有什么可炫耀的?说这些话就想要打击我?你低能啊!像你哥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送给我我也不要!”

    “你——”

    “别你了,再‘你’我打到你毁容!”

    “你敢!”

    “那来试试!”危瞳作势扬拳,凌静优惊叫一声,拽过自己的包包逃了出去。

    平息怒气回到哈根达斯刚坐下,危瞳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她匆匆看完,那股在身体里堵了几天的怒气又腾地蹿起。玻璃窗外的马路边,红色小跑车降下车窗,凌静优朝她笑了笑,戴上墨镜缓缓驶离。

    危瞳半秒钟都没浪费,说了句我有急事,抓过背包就冲了出去。凌泰那辆宾利一直都是她在开,以这车的性能想追哪辆车都是轻而易举的。

    可惜,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是个马路杀手。考出驾照已有几年,但实际驾龄只有一两个月……

    红色小跑是追上了,不仅追上,还追尾了……

    大约是宾利的车头太硬,跑车的后车灯全部被撞碎,那一刻危瞳看着缩在车里的女孩,心里说不出地爽快。

    逞一时之快的后果很严重。

    一个小时后,危瞳因为拿不出车子行驶证和严重违章驾驶被带去了附近的公安局。红色小跑后端严重变形,凌静优一口咬定对方是恶意撞车,之后叫了拖车,存着看笑话的打算也跟去了公安局。

    然而,还没等她看着什么好戏,得到通知的车主已匆匆赶至。

    这是从澳洲回来后,凌静优第一次见到凌泰。

    如果说凌家还有什么人是她打从心底里畏惧不敢接近的,那就只有这个表面看起来优雅成熟的叔叔了。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清雅淡漠的特殊气质,明明是温柔轻渺,却又偏偏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在他面前,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要加倍小心。总觉得,那双墨黑的瞳即便只是匆匆自她身上掠过,也能将她压在内心的东西看个透彻!

    从出现到交涉再到带人离开,只用了短短五分钟。他话不多,神情淡然,仿佛根本没看见她,只在拉起危瞳时,漾出短暂的柔软。

    很短的一瞬,除了一直盯着他的凌静优,没有任何人觉察。

    凌家小姐搅动着手里的纸巾,觉得自己身体里再一次蔓延开莫名的嫉妒和不甘。

    凌泰开的是公司配车,奔驰s500。

    危瞳一路保持安静。

    假日开着大老板的私人座驾到处乱晃还发生严重追尾,导致那辆名贵的车被迫维修……她越想越郁闷,冲动害死人啊!

    郁闷完毕,才发现凌泰不是朝她家的方向开。

    “凌总,如果你还有其他事,可以让我下车,我自己回去。”

    “我没事。”

    “这条不是回我家的路。”

    “我没说要送你回家。”

    “……”

    他报了个数字,见她不解,继续道:“车子的修理费用。”

    “不是有保险公司吗?”她大惊。

    “那是我和保险公司的事。”他侧头,淡笑,“至于这个数字,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他顿了顿,又道,“所以现在,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这件事。”

    凌泰最后开回了“清风望山”。

    坐在色调清冷的公寓客厅,危瞳内心烦躁。

    公寓的男主人一进门就进了房间,不知道是换衣服还是脱衣服,她真怕他等下出来时会来一句费用肉偿……不过撞凹个车头而已,居然要这么贵!她不吃不喝几年才能赚到啊!

    想来想去,都怪凌静优那条短信!正当她对着手机咬牙切齿时,凌泰出来了,他将干净的白色浴袍和毛巾搁在茶几上:“去洗个澡。”

    “……”他可真直接!

    “换洗衣服我已经让陆路去准备了,他一会儿就过来。”他拉起她的手看了看,“伤口不深,好好洗干净。”

    听他这么一说,危瞳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背有一处擦伤,血迹沾在袖口,暗红斑驳。

    “小伤而已,没事!”

    “去洗。”他直接下命令,见她眯起眼不悦地看着自己,又轻轻一笑,“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见过?”

    危瞳脸红了,低低骂了句,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男人的浴室非常整洁,清一色男性用品。

    她洗完出来,他正在沙发上工作。茶几上搁着喝到一半的咖啡,旁边是几份文件。他换了身烟灰色的居家服,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坐在那里温雅清隽,仿佛春日午后一幅和谐自然的画面。

    听见脚步声,他起抬头,沾染了深邃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半晌。

    危瞳拉拉领口,表示自己洗完了,只是不清楚陆路同志什么时候能把替换衣服送来。

    “先过来坐。”他放下电脑,自茶几下取了个小小的医药箱,拿出两片创可贴,拉过她的手,小心地将伤口贴上。

    她的手有些凉,他的掌心则温热,明显的温差让相触的肌肤格外敏感。眼见他贴完,她急忙想收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她抬头,面前的男人视线变得有些难以捉摸,眼底似乎蕴着一丝厉色。这次她学聪明了,他不开口,她就等在那里。

    许久,他才缓缓道:“你看男人的眼光实在太差。”

    他知道了?她心里一咯噔,目光无意落在茶几角落的手机上。刚才进浴室匆忙,忘记把短消息关掉,一定是被他看见了。

    消息是凌静优发来的,大致内容是嘲笑她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她和凌洛安并没有血缘关系。她是凌家领养并自小尽心培养的未来凌少夫人,她和凌洛安的关系也不只这一天两天。无论凌洛安身边有多少女人,最后有资格跟他结婚的人也只有她。而她根本就是被凌洛安耍了,就连订婚也是他为了把她弄上床的一个手段而已。

    危瞳突然想起上次来这间公寓时凌泰和她说的话。

    他告诉她,她是他派到凌洛安身边的人,在对方眼里,她处在敌对位置。他也告诉过她,要保持头脑清醒。可惜那时候,她护短心切,加上对凌泰并无太多好感,所以硬是要对着干。

    最后变成这样,实在是她自讨苦吃。

    “凌总,你带我回来,只是为了嘲笑我?”

    他微微眯起眼,唇角却似乎提了起来:“嘲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又是这样淡定自若的口吻,这个人仿佛从来不知道挫败是什么滋味。危瞳扭头想起身,却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拽着,人没站稳。对方的手指突然发力,她就这样被拽了过去,跌落在他怀里。

    男人清爽淡雅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推着他的胸口想起身,他的手臂却缠绕上来,围住她的背,将她揽在怀里。

    “乖,就这样待一会儿。”微沉的磁性嗓音自耳畔传来,他的气息撩动着她耳际的发丝,酥酥麻麻地痒。这样亲密的语气和姿势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想使力脱离,却又听见他继续道,“比起五年前,这个拥抱不算什么。听话,你现在需要放松自己,就这样别动。”他轻轻梳理她背上的湿发,靠着沙发,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甚至能感觉到微微起伏的呼吸与胸膛里的心跳声,温暖有力。

    她的确需要一个怀抱好好依靠,但这个对象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他。

    感觉她还想挣脱,男人修长的眉压低几份,叹了口气,声音听似平淡,却又震撼性地在她耳边响起:“危瞳,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负责?”

    凌大老板可谓一语惊人,短短十一个字,就成功让她僵在那里不再动弹。

    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一句比一句震撼。

    “五年前那晚,其实我只是送一个喝醉又不知道家在哪里的女孩去酒店住宿。结果……”

    “别开玩笑了凌总,你可是男人!”她在他怀里抬头,对上他仍旧清淡的目色。

    男人握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指轻轻展开,看似随意地在她指尖一一掠过:“你是不是太小看自己的身手了?”

    惊骇中……

    “危瞳,那晚我挨的拳可不少。”

    继续惊骇中……

    “再好好回忆一下当晚的事,然后告诉我,准备怎么对我负责?”男人神态平和,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危瞳愣了很久,好半天才从这个猝不及防的“真相”里回神。她有些呆呆地“啊”了一声,随后抓住了一个漏洞:“既然是我强迫了你,那你为什么不等我醒来当场要我负责!为什么天不亮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了!”

    “我后来回来了,不过你已经不在了。”他触摸着她的脸颊,“没看见我留给你的纸条?”

    “呃……”她又被震撼了,“什么纸条!我没看见啊!上面写了什么?”

    他眸色微暗,隔了片刻才慢慢道:“没看见就算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想好该怎么对我负责,然后再来告诉我。”

    这个狗血的真相让危瞳傻了。

    之后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回忆当晚自己如何主动勾搭引诱,如何缠着他去宾馆开房,如何饿狼扑食般将他放倒,如何压迫而上行××○○之恶事……

    可惜,脑袋里仍是一片糨糊。

    想得太专注,连陆路来了都没有觉察。直到听从凌泰的吩咐将衣服换上再出来时,才猛地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对他负责?五年前,他一个二十六岁的正常男人,就算被女人放倒又怎么样!

    说到底也是他占了便宜,难不成他跟她一样还是处不成?!

    听完她这个问题,正缓缓穿上西服外套的男人看了她很久。

    那深邃莫测的眼神让她心里阵阵发虚。

    他走过来,微微俯身,在她颊边吻了吻:“很好,看来我们,谈到重点了。”

    危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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