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近在咫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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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久无声地注视着她,屋内静了很久,直到他再度开口:“你最好让你的头脑保持清醒。”

    “凌总,你喜欢过一个人吗?”她到底是忍不下去,“也许那人有很多缺点,也许周围的人都反对,可是喜欢不会因为这些改变的。凌洛安以前不见得是个好男人,以后也未必会做个好男人,但他现在对我的好是真的!跟他相处的人是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是真是假。还是那句话,说到底这是他跟我两个人的事,就算以后会被欺骗会被伤害,我危瞳也认了!因为这是我的选择!我非订婚不可!”

    她是个护短的人,从小就是如此。也许平常会对那人打打骂骂,但这些仅限于自己,其他人的指责批判她一概不会接受。

    于是,就这样,她一时愤怒,把自己搭了进去……

    订婚日之前,远在澳洲的凌夫人得知了消息。她本人没有回国,却吩咐凌家小姐凌静优坐飞机赶了回来。

    她回国当天就拖了行李直奔凌氏。

    凌家小姐,芳龄二十,人如其名,又恬静又优雅,有着清纯无比的柔美脸蛋和柔软嗓音,无论任何表情都美得赏心悦目。

    她把行李丢给凌洛安的秘书,径自走进他的办公室,关门谈话。

    秘书小姐不敢打扰,凌家小姐虽然来公司的次数并不多,但谁都知道凌洛安对这个妹妹非常宠爱。可这天,凌小姐离开时却红着眼眶,办公室里的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照旧做他该做的。

    凌夫人不同意订婚,遣凌小姐回国阻止却遭凌公子冷言拒绝的消息很快传遍公司。

    这天晚上吃消夜时,危瞳戳戳半靠在她身上的人,笑嘻嘻地问道:“要不,别订婚了?”

    “怎么?”他挑眉,“你后悔了?”

    后悔很久了……她再戳戳他:“你家人不是不同意吗!其实不光你妈和你妹不同意,连你叔叔都不同意……”补充,还有她爸和家里那十一位师兄弟都不同意。虽然尚未通知远在澳洲的渃宸,但她知道他也绝对不会同意。他的脾气最像她老爸,对富豪人家总存着天生的排斥。

    “哦?我叔叔也不同意?”他笑得眼角生风,“说说,他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家都反对……”

    他的手指掠过她的脸颊,停留在她唇上,将她其他的话压了回去:“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决定的事,从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而改变。”他低下头,用他的唇擦过她的,最后停留在她耳旁,吐出一口热气,“尤其是他。”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个人与她,的确有些什么。

    凌泰做事,又何曾这么沉不住气过。

    不像他,真不像他。

    不过整件事最有趣的地方也就在这里。第一次发现那人在意的事物,他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利用。

    身边的女人低着头,正用手指梳理着她微乱的茶色长发,不知道在想什么。清亮的眼微微眯起,就像只正在思考的猫咪。

    非常可爱。

    他把手臂绕过她的肩膀,将她按入自己怀里。眼底慢慢升腾的笑容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暖意。

    订婚仪式最后在凌家举办,跟凌洛安原本计划的大张旗鼓有所区别,是更类似于家宴般的聚餐。

    这应该算是他向母亲妥协的底线。

    危瞳对此十分满意,不必弄得全城皆知惹来一堆八卦记者,也不会有这这那那的前任跑来示威哭闹撒泼演戏。其实她也挺佩服自己,天知道和一个曾经风流多情的花花公子订婚需要多大的勇气!他交往过的女人估计比她这辈子前二十年后六十年加起来认识的男人还多!

    订婚当天,危老爹没有出现,虽然现在他对自家女儿采取放养政策,但这次订婚的事他实在很不满,两天前就拖着好友到乡下钓鱼去了。至于她家里的师兄师弟,也被暗令不许去参加订婚,不仅如此,他们还被警告不许把消息透露给渃宸。

    最后,危瞳这边参加的人只有邢丰丰和苏憧两个。这两个都不怎么靠谱,直到进场前一刻还在争论订婚到底对不对。

    这晚,危瞳第一次见到凌洛安的妹妹。

    的确如传闻的那样,是个长相非常柔美的女孩,只是那双笑意盈盈的眼,在看着她的时候,似乎透着一缕寒意。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凌泰没有出席订婚宴,听组长大叔说s城那里似乎有急事,两天前带着保安部两个人赶去了。凌洛安仿佛有先见之明一样,预先替她请了假,否则这会儿她人还在s城赶不回来。

    虽是家宴,但晚上凌家还是来了不少人,寒冷的早春,宾客却大多衣着单薄。仪式很简单,开香槟,切蛋糕,然后凌洛安替她戴上订婚戒指。

    两克拉的豪华钻戒,邢丰丰的眼睛在戒指出现的那一刻闪闪发亮,而她和苏憧关于该不该订婚的争论也就此停止。

    订婚宴后的第二天,一则有关s城南苑街的新闻席卷了整个凌氏。

    据记者报道,南苑街居民因不满凌氏的逼迁举动发出抗议,截至发稿前,已有一部分居民达成共识联合起来,宣称会以法律手段维护自身利益。

    危瞳关掉网页,立刻拨了凌泰手机。

    电话通了,但没有人接。

    半个小时后,对方回电话过来,声音略有些低沉,带了些疲惫的喑哑:“什么事?”

    “凌总,我看了网上的新闻。s城那边没什么事吧,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现在过去!”

    “没事。”偏冷的语调。

    “那你大约什么时候回s城?是这样的,我已经回公司上班了,可是你不在的话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得过几天,在我回来前,你可以继续放假。”

    “那好,我知道了,凌总。”

    危瞳原以为真能多放几天假,但这天下班前她却接到了陆路的电话,对方语气略显凝重,告诉她如果私事忙完了,立刻去一趟s城。

    “有事吗?我下午才和凌总通过电话,他没事吧?”

    “这件事暂时别告诉任何人。”陆路嘱咐道,“老板现在在医院。”

    凌泰前一晚就进了医院,也就是说,当危瞳给他打电话时,其实他人正在医院。

    南苑那里的问题,只报道了一部分出来。居民遭到手段恶劣的逼迁对待,将愤怒发泄在前来解决问题的凌泰头上,结果引发意外,导致误伤。幸亏有保安跟随,情况才能很快得到控制。

    “凌总伤得严重么?”连夜坐火车赶到的危瞳问陆路。

    “都是轻微擦伤,主要是右手腕关节挫伤有点儿麻烦。”

    “凌氏真有用恶劣的手段逼迁居民?”

    “你认为老板是那样的人?”陆路看她一眼。

    危瞳摇摇头。虽然那个男人在面对公事时总是一副漠然冷淡的模样,但她却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一个会关心民工食宿假期等各种待遇的执行总裁,绝对不是冷酷的人。

    单人病房的灯还亮着,那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笔记本电脑。

    大约是因为右手受了伤,左手使用电脑很不方便,他没有多久就会停一下,过一会儿再接着继续。

    陆路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从凌泰手里取走电脑:“老板,你应该休息!”

    “已经休息了一天,现在没事了。”他微微抬手,将电脑拿了回去。

    陆路不敢再取,只能嘴上抱怨:“怎么会没事,当时都痛成那样了……医生也说要休息几天!”

    “我没有那么脆弱。”说着,他的视线转向门口,落在那个浅麦色肌肤的女人身上。

    她自寒夜而来,脸颊因冷而泛着淡淡的红,口里呼出白色雾气。见他看向自己,双眼一眯,轻轻弯成了月牙:“凌总!你又受伤啦!”

    陆路翻了个白眼。老板受伤,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小伤而已。不是让你放假么?”话是对危瞳说的,目光却瞟向一旁的陆路,入院的事他本没打算让她知道。见老板面带不悦,陆路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病房。

    危瞳关了门,一边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对凌泰说:“这次发生意外时如果我也在,凌总你可能就不会受伤了。”虽然上次的谈话不太愉快,但现在她毕竟和凌洛安订婚了。说到底,他是凌洛安的叔叔,如果以后她真的和凌洛安结婚,那他也会成为她的叔叔。这么一想,现在还是该尽量搞好关系。

    “这次就算你在也没用。”当时的情况紧迫,巨大的水泥板当空砸下,就算她身手再好,也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陆路没告诉你?另外两个保镖都受了伤。”

    “他们身手又没我好。”这点她确信无疑,见他再次因伤手而停下休息,她忍不住上前为他扶住电脑,“凌总,你要看什么,我帮你弄。”

    她侧坐在他身旁,靠得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属于女子的淡淡体香。她脸孔素净,鼻子小巧挺拔,微翘的唇轻轻开合,露出雪白的牙齿。大约是觉得唇有点儿干燥,她无意识地舔了舔下唇,小小的舌尖粉嫩,勾起了他曾经的记忆。

    女孩柔软的舌,似乎有一点儿羞怯,却仍大胆地滑入他口中,一点点好奇地探索。当触上他的时,仿佛吓了一跳,轻轻缩回,过了片刻又悄悄探过来。反反复复地探索退离,如同燎原的星火,慢慢点燃了他,在她不知第几次玩着来来去去的舌尖游戏时,他眼眸骤暗,反吻住她。

    她有些惊慌地低叫,却又在瞬间被他吞没……

    “凌总?”

    放远的眸光收了回来,他垂下眼帘,习惯性地淡淡一笑:“手。”在她不解的目光里,他握住她的手搁在了键盘上。

    “今晚我要把这些资料看完。”她的手很小,肌肤也很软。单是这么握着,很难想象当五指收拢时所爆发出的威力。

    “好,我知道了。”他的指尖微有些凉,修长的大手完全覆盖住了她的手。她等了一会儿,不见他移开,心里有点儿怪怪的。正打算不动声色地抽离,覆着的手却慢慢收紧了力度,将她的手握紧。

    她忍不住问道:“凌总?你是不是觉得冷?”病房的空调温度打得是高,可他毕竟是个病人,穿着这么单薄的衬衣实在少了些。

    “没有。”他看着电脑屏幕,清隽的眉宇间似乎漾着淡淡的温柔。

    “那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请保持安静。”

    “……”算了,这男人情绪太莫测,他要握就握着吧,反正握一下手也不会死……

    第二天,陆路来送早餐时,危瞳才刚睡着没多久。眼前的画面让他大吃一惊。

    长长的沙发,他的老板靠坐一侧,电脑搁在宽大的扶手上,他的左手在忙碌,受伤的右手却半拢着沙发上躺着的人。危瞳横躺着,几乎占据了整张沙发,头还搁在他腿上,睡得那个香甜啊!

    “老板”还没叫出口,凌泰就警觉地抬头,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陆路点点头,放轻手脚将早餐搁在一旁,又慢慢走到他面前,压低音量道:“老板,查清楚了,闹事的那帮人是当地一伙儿结派的外来人员,没有固定职业,平时干些小摸小偷的勾当。这次明显是拿了钱受人指使,被闹得最厉害的那家在南苑街有些声望。他们家里还有个亲戚在电视台做事,这件事想不闹大都不可能了!”说完,他叹了口气,“老板,我还以为他真没动静了,没想到……”

    凌泰微微勾动唇角,眸色深邃:“你也把他看得太低了。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睡在他腿上的女人动了动,差点儿滑下沙发。他忙把她揽紧,眉头却不由得蹙了蹙。

    “嗯,都好了。”看着凌泰因使用伤手而忍痛的样子,他上前一步,“老板,我把她移到床上去吧。”手指才刚刚碰到她的衣角,就被凌泰伸手挡住了。

    “没事儿,我来。”他合上电脑,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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