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先生阖玉棺(九)-《问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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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合该我发财,我替他诌了两回,他竟升了三级。听闻我要寻你,紧赶着备了洋车。”
“这洋车我练了半拉月,一蹦一蹦地至了湘西府,如今也算功成身退。”他瞟一眼那车,决意不要了。
讲完了自个儿这头,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吔”一声,左右瞧了瞧,问:“就你一个?”
“十九,阿音,傻阎王,跟班小鬼呢?”
李十一简单说了缘由,涂老幺愣愣张了好一回嘴,半晌才动了动下牙,嚼了两下空气。
他望着李十一,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十九,我怕是见过。”
李十一皱眉。
涂老幺想了想,点头:“在安徽。”
李十一呼吸紊乱,定了两秒,拿起包裹就要往东边走,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狐疑地拎起眉头:“你见着她了,怎么不喊她?”
涂老幺眨两下眼,腿肚子有些打颤:“我我我,我寻思她应当同你在一处啊。”
他咽一口唾沫,又道:“那姑娘长得同十九像,却不大呆,我也没敢认。”
他怔愣愣地望一回李十一,又望一回天。
李十一叹了口气,转身继续走。
涂老幺跟上去,心里左右开弓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望着李十一的背,目光渐渐在她一上一下的肩膀中软软地耷拉下来。
他三两步上前,同李十一并肩,忽然小小声喊了一句:“十一姐。”
李十一侧脸看他。
涂老幺乐了,没头没脑慨叹一句:“跟回到从前似的。”
“从前,也是咱们两个,那阿音十九,傻阎王,都是后来的呢。”
他想起那年北京的冬天,也是一顶瓜皮帽,一件灰布袄,他在转角处寻见不男不女的李十一,一脚深一脚浅地跟在了身后。
他跟那年一样将手揣在袖子里,西装硬硬的,不大舒服,但身子骨倒是舒服起来。
“嘿嘿,真逗。”他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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