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人以群分-《九州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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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退下人之后,他压低嗓音对董相林说道:“相林,如今的局势你还看不明白吗?”
“啊?什么局势?”
“你这孩子,是喝醉了还是在这跟我装傻充愣?”
许明义一板面孔,“还是说你没把我这个岳父当作是家里人?”
董相林面露苦色,“岳父大人多心了,实在是有些事情爹爹并不让我知晓,我也不知道该对您说些什么?”
“这又有何不清楚的?这平南城城下之围才解了多久?”
“您的意思是?”
“当初若非他吕一平执迷不悟,何至于要我平南城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你爹爹念及与吕一平的交情,叫我不要断了镇南军的粮饷,当然,他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引起镇南军的哗变,可这平南城的城主是你爹,不是他吕一平,你看他吕一平是怎么对待城主大人的?从他成为叛将的那一刻起,他哪件事请示过城主大人了?二殿下莅临咱们平南城,他都不安排城主大人与二殿下见上一面。”
“是,他是怕连累城主大人,可那位二殿下在咱们平南城自立为王,你来说说看,是不是已经觉得咱们城主大人是可有可无的了?”
“城主大人他处处为吕一平着想,可他吕一平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你爹呀,这是遇人不淑,你再想想看,冯渊大军退兵之后,你爹爹可曾有过面见二殿下的机会?连讨要粮草都是派人送个口信过来,真拿我们当钱袋子了?”
“也难怪他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这是报应,报应啊~”
许明义不喜吕一平,董相林是知晓的,只他未曾想到会其对吕一平会有如此深的成见。听岳父突然说了吕一平如此多的不是,很是敬重吕一平的董相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端起酒杯,自己喝了杯酒。犹豫了一下说道:“岳父大人,如今吕叔叔已是亡人,总是他生前有千般不是,也不好再此这般了吧?”
心道他若不死,我也不可能这么说,许明义看着给自己倒酒的董相林,叹了口气道:“我这也是为城主大人抱个不平,我还不至于跟一个死人置气。”
“是,是!”
董相林应了两声,然后问道:“岳父大人,您方才想对我说的是?”
“ 呵呵~”
许明义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老夫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这座平南城的主人,应该是你的父亲,城主大人。”
“这……”
董相林有些疑惑,“主人?”
“不错!”
许明义盯着董相林,“是说一不二的主人!”
“您的意思是……”
董相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面露惊色道:“这,这不是谋逆犯上么?”
许明义瞪了董相林一眼,“胡说些什么?哪个城主不该在本城之中说一不二的?先前说了那么多,是想告诉你,之前城主大人太过仁义,这个城主当得反不如吕一平重要。可眼下却是不同了,他吕一平不在了,这镇南军不就该听你爹爹的么?你说说看,老夫说的有没有道理?”
“可……”
董相林抓了抓头,“爹爹说过,他乃是读书人,无提枪御马之能,且不懂将兵之道,若是就这么贸然接手了镇南军,怕是难以服众。”
“难以服众?呵呵~”
许明义笑了两声,问道:“那你说说看,城主大人的命令,他们听还是不听?”
“自然是要听的!”
董相林的答案脱口而出。
“那他们为何要听?”
“因为那是城主的命令啊?”
“既然如此,何来难以服众一说?”
许明义面带微笑,看向董相林,“相林,我再问你,若是镇南军连城主大人的命令都不听了,结果会是怎样?”
一旁的许一白随口说道,“那还能怎样?他们手中有刀,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董相林看了许一白一眼,“不会的吧?”
“那有什么不会的?若是连城主大人的命令都不听的话,在这平南城里,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们?到那时候,只怕咱们平南城就乱了。”
许明义赞许地看了许一白一眼,然后轻咳一声说道:“乱未必会乱,可若是镇南军被心术不正之人所利用,只怕是会真的出现难以预料到的结果。王季虽已身亡,可他的背后有没有暗手,我们不得而知,况且周伯昌的死因也未查明,我看呐,咱们这座平南城看似平静,只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董相林的脑海中却想起了那个人,那个突然出现在他家,自称为王上的人。
那个人曾当着他爹爹还有他的面说,吕一平会死。
那个人还说了,周伯昌的死,也是他手底下的人做的。
这个人的出现,董士贤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因为那个人不允。
董相林清楚地记得,那人将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肩上,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最吓人的话。
那就是,杀了自己。
董相林丝毫不觉得那人说这话是在吓唬人,因为他从那人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死亡。
所以,爹爹只能选择屈服于他。
许明义见董相林的眼神有些迷离,只当他是有些醉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相林,如今你也成家了,这立业一事,也该多想想了。”
董相林回过神来,心中挣扎了片刻,还是没有将那位王上出现在他家中的事说出来。
“此事爹爹也对我说过,只不过目前我资历尚浅,按照父亲的意思,要我先到柳伯伯手底下去历练一下,多学一学。”
说完之后,他又忙解释道:“岳父大人莫要多心,爹爹说了,钱粮一事太为重要,而我又是您的女婿,怕我惹出什么岔子,给您带来不便,因而才安排我到柳伯伯那里……”
“嗯!”
许明义点点头,“说起来,刚好我也想让一白到那边,不过……”
话音一顿,许明义看向董相林,“眼下你却不太合适去那边了。”
“爹爹,这是为何?”
未等董相林开口,许一白先问道。
许明义瞪了许一白一眼,“方才我说的话都白说了?”
董相林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同样问道:“相林不解,还望岳父大人解惑!”
“唉~”
许明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相林,你爹爹执意不肯亲自统领镇南军,想来是念及与吕一平的交情,可方才老夫也说过,这镇南军,可不能就这般放任不管,吴仲虽跟随吕一平多年,可在老夫看来,他可不是当将军的料,想来让他暂领镇南军也只是权宜之计。”
“此外,那吕一平是随那位名不正言不顺的王上前去子阳城的,他独自归来,想来那位王上是夺位成功了,何以吕一平已身死多日了,也不见子阳城有何王命传来?此事着实蹊跷的很,因此老夫在想,那子阳城,未必是控制在那位二殿下的手中。”
说到这,许明义笑了笑,“最是无情帝王家,兄弟反目,祸起萧墙,争来争去的,这巴州还都是他们姓范的,眼下谁坐在那王位之上,于我等而言,都是一样的。”
“相林,你岳父我之所以建议城主大人接掌镇南军,并非是要令尊拥兵自重,而是无论当这两位殿下谁真正成为了巴州的王,你爹爹他都可以稳坐平南城,成为王上拉拢的那一位。”
董相林若有所思,只不过他所想的与许明义所说的,却不是同一件事。
稍加沉吟,他开口说道:“岳父大人所言甚是,眼下子阳城并未派任何人来接手镇南军,的确很是蹊跷。不过吴仲虽不及周伯昌,可身边还有一个郑叔远,他二人追随吕叔叔多年,在军中颇有威望,父亲安排他二人暂且执掌镇南军并无不妥之处,至于父亲能否可以真正执掌镇南军,关键在于吴仲与郑叔远二人。”
许明义有些意外地看了董相林一眼,心道这小子还是有几分头脑的。
举杯示意,待杯中酒尽之后,他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凭令尊与吕一平的交情,以及他在平南城的地位,想要笼络吴仲也非难事。只不过此事在我看来,城主大人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况且单凭城主大人命吴仲代掌镇南军一事,就足以令其感恩戴德了。”
“岳父大人,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您也说了,爹爹不愿,爹爹的脾气您是清楚的,就算我去劝说于他,只怕也只能是无功而返。”
“此事未必需要城主大人亲力为之,相林,眼下可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
许明义拍了拍董相林的后背,语重心长道。
“我?”
董相林瞪大了眼睛,“没有一官半职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贤婿莫非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许明义含笑看着董相林。
“身份?我能有什么身份?”
董相林一脸疑惑。
“妹夫,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是城主大人的儿子,你说你是什么身份?我的少城主!”
许一白端起酒杯,伸了过来,“来,我先敬咱们未来的城主一杯。”
自小与董相林一起长大的他自然没有真的把董相林当作少城主来看待,因而这所谓的“未来的城主”,不过是他的一句酒话罢了。
“一白,你乱说些什么?爹爹是城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还要唤你一声主簿大人不成?”
许明义正是平南城的主簿,听董相林如此说道,他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阴鸷之意。
许一白笑嘻嘻道:“那敢情好,再算是元卿,将来这平南城不就是咱们三兄弟的了?”
许明义抬腿在桌下踢了许一白一脚,白了他一眼,“胡说些什么?”
许一白吐了吐舌头,抓起筷子用菜堵住了自己的嘴。
许明义看向董相林笑了笑,“相林,一白说的不错,你本来就是咱们平南城的少城主。”
“那您方才训斥我做什么?”
许一白也未曾想爹爹也是这么想的,正吃菜的他嘟囔了一句。
许明义沉着脸瞪了许一白一眼。
正给许明义倒酒的董相林随口说道:“岳父大人,您怎么也开起这种玩笑了?”
“相林,我可没开玩笑,有些事城主大人不便出面,亦不便开口。你想想看,谁也不知道眼下这吴仲与郑叔远二人的坏的是什么心思,他二人虽是吕一平旧部亲随,哪怕吕一平与城主大人交好,可难保这二人不会生出二心来,眼下趁着这二人根基未稳,城主大人将之收入麾下方为上策。”
董相林想了想,面带疑虑道:“可那吴仲毕竟只是代职,就算吴仲与郑叔远二人愿意追随爹爹,万一子阳城那边再派来一位将军,亦是无用。”
“你说的不错,不过此事不难,只需城主大人手书一封,举荐吴仲为镇南军统帅,老夫以为,此事可成。而那吴仲受了城主大人的恩惠,想必将来定会对城主大人忠心耿耿的。”
“这……”
董相林沉思片刻,问道:“岳父大人,先不说爹爹同不同意这件事,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孩子,怎么就想不通这个中关键之处呢?”
许明义捋了捋胡子,“眼下这吴仲是什么心思我们不得而知,城主大人总不好明问他吧?因此这试探吴仲一事,你来办最为合适。”
“我?”
此时董相林的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真的是一个机会,一个不再受那个人威胁的机会。
“那我该如何去试探他呢?”
董相林问道。
许明义稍加沉吟,缓缓开口道:“此事不难,此次我将镇南军的粮饷削减了五成,那吴仲曾派人找老夫多次,都被老夫给打发了,后来他亲自上门来跟老夫讨要,亦被老夫所拒。”
说到这,许明义冷哼一声,“一个侥幸的人而已,还是个代职,想跟老夫讨价还价,他还不够格。”
董相林想了想说道:“在爹爹任命他为代将军之后,他只来过我家一次,却是未曾提起粮饷一事,不过是登门道谢,然后询问一下爹爹城防一事。”
“理当如此,看来他吴仲还是懂些分寸的。”许明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相林,这两日你去镇南军走一遭,就以你少城主的身份。你也不必急着说去做什么,先看一看吴仲对你的态度,若是他对你礼敬有加,你便对其承诺,帮其向老夫讨要两成粮饷。若他对你爱答不理,你便无需提起此事,只说替城主大人走一遭,看一看镇南军有何需求,他若提出任何要求,你只管记下就是了。”
董相林在心中合计了一下,觉得此事可行,便点头说道:“相林明白。”
“此外,相林,此事暂且还是先不要告诉城主大人的好。”许明义嘱咐了一句,“非是我有意要对城主大人有所隐瞒,而是怕他不同意我们这么做。”
“相林,说实话,那日在府上城主大人拒绝了老夫的提议后,老夫心中甚是不甘,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该助城主大人办成此事,老夫不为别的,只盼将来的你,亦能如城主大人般,无论是地位,还是对待妻儿。”
董相林重重地点了点头,“岳父大人良苦用心,相林明白,您且放心,我不会让青青受任何委屈的,现在不会,将来一样。”
“好,说得好,不会是我许一白的妹夫。”
许一白咧嘴一笑,端起酒杯,“干!”
董相林已下定决心去镇南军中走一遭,只不过他并非是如许明义提议那般去试探吴仲,而是想真真正正的拉拢吴仲,他甚至已下定决心告诉吴仲,吕一平究竟是如何死的。
他相信,知道了真相的吴仲,定然会站在他这边的。
董相林还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与他同样年纪的少年。
心中暗道幸好方才未对岳父大人说出那件事来,董相林故意露惊色问道:“笪先生,难道岳父大人他也是王上的人?”
笪守典白了董相林一眼,轻哼一声说道:“注意你的言辞,在这巴州,不该么?”
董相林说的自然不是这个意思,笪守典也知道董相林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所以他又跟着说道:“王上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见的,不过倘若董城主不识抬举,王上不介意将这平南城的城主换个姓。”
“这……”
董相林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下,他低声道:“此事,我会尽力去劝说家父的。”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若不然,这城主之位不保事小,你们董家若是绝了后,那才是大事。少城主,你也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了。”
笪守典的言外之意董相林自然听得出来,好在这不是他第一次遭到此人威胁了,因而还算镇定。搓了搓手,他说道:“笪先生,既然我岳父的话您都听见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是这么想的……”
“别慌!”
笪守典拍了拍董相林,打断了他的话。
“你能做这种打算,我很欣慰,既然我欣慰了,那么王上他自然也很欣慰。王上并未是要逼迫你们父子,城主大人忠心于范氏王上是知晓的。只不过当初事态不明朗,又有吕一平从中作梗,城主大人做如此选择亦是无可厚非,王上不是当着城主大人的面说了既往不咎了嘛。可如今吕一平已被诛杀,城主大人若还是还执迷不悟的话,那就属实不该了。”
“不会的,不会的,您也知道,爹爹之所以迟迟未做决定,是因为吕叔叔的缘故。”
“老夫知道,王上也理解,不然也不会给了你爹爹这么长考虑的时间。不过,令尊身为这平南城之主,更应该知道的是,君要臣死,臣必须去死的道理,他吕一平与王上作对,那是死有余辜。”
“原本按照王上的意思,吕一平犯下的可是抄家的大罪,城主大人请王上网开一面,王上仁慈,已应允放过其妻女,如此,已是很照顾城主大人了。”
董相林却是清楚究竟为何那位王上会同意放过吕府家眷。
如果没有他爹爹董士贤承认的话,在这个诺大的平南城之中,又有谁知道他是王上呢?
况且整个镇南军,原本就是同他这个王上作对的。而令董士贤犹豫不决的,也正是于此。
似乎看出董相林心中所想,笪守典得意地笑了几声,开口说道:“有件事或许你还不知道,那位二殿下已经身亡了。”
“什么?”
董相林面露惊色,“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
笪守典摇了摇,“就在不久前,不过此事却非我等所为,二殿下虽与王上反目,觊觎王位,可王上却是念及兄弟之情的,不然当初我们也不会就那么容易退出子阳城,让二殿下白白占了王城。”
“那又是为何?何以爹爹这边没收到任何消息?”
董相林忽然觉得,自己此前萌生的那点想法似乎没什么用了。
“是荆州人,干他娘的!”
笪守典轻啐了一口,骂了一句,继续说道:“那帮不要脸的,趁着咱们巴州内乱攻了过来,眼下已攻陷云上城,据探子所报,二殿下的尸首被吊在了云上城的城门楼上。至于二殿下为何会出现在云上城,又是如何身陨的,老夫却不清楚。”
“老夫今日本打算去府上讲此事告知于城主大人的,恰巧赶上少城主你出门,老夫担心少城主安危,因此才一路跟随,冒犯之处,还望少城主莫怪。”
“我哪敢怪罪于您了?您这么做,是怕我离开平南城吧?”
笪守典笑了笑,“如此轻装出行,却又携妻而出,万一城主大人下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决定,那不就麻烦了么?少城主,要知道,你的命可比城主大人的命还金贵呐。”
不知为何,当得知范立业已死之后,董相林心中反而轻松了许多,心念急转,他脑海之中又萌生出了另外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可比之前的那个念头更为大胆。
“笪先生说笑了~”
心跳有些加快,董相林抑制住脑海中那个疯狂的想法,斜靠在马车壁上,打了个酒嗝。
“少城主,既然王上已答应放过吕一平的家眷,却不知城主大人何时将之送出平南城?”
笪守典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婶婶原本是要等到关关姐回来祭拜完吕叔叔之后再离去的,不过家父明白王上的意思,便将命人先将婶婶送了出去,至于关关姐,也不知道现在她人在何处?暂时还未收到她归城的消息。”
笪守典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若想让她吕关雎活着,一定不可令其见到吴仲与郑叔远二人,至于为何,想必你也清楚。”
董相林点了点头。
笪守典又说道:“此外,那个叫元夕小子的或许会陪吕关雎一同归来,巴州之乱,始于此子,若非是他利用吕一平伺机接近先王,行那刺杀之事,也不会有今日巴州之祸,又何至于让荆州人欺上门来。此子不除,王上寝食难安。正好,你不是要去镇南军大营走一趟吗?你可以传城主之命,若见此子出现在平南城,立刻将之擒拿。”
“可……”
董相林犹豫了一下说道:“凭元夕的身手,寻常将士未必能将他拿下,就算是吴仲与郑叔远出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吧?”
“不错!”
笪守典点了点头,“不过你别忘了,这平南城之中还有老夫在,除了老夫之外,亦有老夫的同门师兄弟,还怕奈何不了他一个少年?”
“好了,事不宜迟,此事你需尽快去安排,免得夜长梦多。”
说完,笪守典叫停了马车,闪身离去。
车夫老王询问道:“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去哪儿?还能去哪儿,马上回府!”
董相林没好气道,随后又叹了口气,冲着车夫老王说道“老王,若是你还想留在府上,留下来就是了,今日这事儿,我不怪你!”
一阵沉默之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来了?”
董相林起身撩开了车帘,之间老王已跳下马车,跪在地上。
“老王,你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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