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烧-《当富江转学到并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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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的少年合拢了手里的书。
他看见鹿岛富江身上有别于往日的普通学生校服,不知道她又在心血来潮玩什么游戏,但他没有配合的打算。
凤眸里的灰色就像此刻仿佛又要落下骤雨的天空,安静时格外娴雅俊美的男生闭了闭眼睛,淡然道,“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富江:“?”
这条没礼貌的坏狗究竟是哪来的?
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所幸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也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此刻放下用草壁的钱买的果篮,很利落地转身离开。
异香渐行渐远,拐出院落之后,松柏针叶忽然被什么打出噼啪响声。
草壁哲矢抬头看去,“又下雨了。”
他迟疑地看向云雀,“……我去给富江同学送把伞?”
云雀恭弥不置可否,只是远远朝她投来一道视线,很平和地提醒,“意志不坚定的软弱草食动物,是会被我咬杀的,副委员长。”
“我、我知道了!”
草壁哲矢想到自富江到来,被她蛊惑、又被他清理的风纪委员会成员,闭着眼睛努力应了一声,朝他狠狠鞠躬,才转身跟了出去。
他在屋宅门口拿了一把伞,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富江还没有离开。
女生那头柔顺黑发比宝石更闪亮,即便只看背影,也没有人会将她错认。
但富江看到他递过来的伞,却只是百无聊赖地点了点下巴,示意他放在旁边就行。
草壁哲矢顿了一下,而漂亮女生并未错过他的反应,意味深长地动了动细长柳眉,“怎么,你想撑伞送我回去?”
“!”
看出她心情不妙,完全不想用浮萍拐检验自己命硬程度的草壁哲矢疯狂摇头,将伞支在门边,和她道别后就跑进了雨帘里。
富江仰着脑袋去看天空。
瓢泼的雨又落了下来,被精致屋檐错落的脊砖引至低洼处,淌到她面前时,像是透明的珠帘。
……
庭院里的雨一直也没停。
滴滴答答的雨点落入惊鹿下流淌的溪水,与竹节盛满水后敲打石头的清脆声泠叮相和,演奏自然的乐章。
约莫七点的时候。
家庭医师再次上门,给云雀恭弥测量过体温,发现他还在低烧,询问了他的饮食之后,叮嘱他要尽量吃得清淡点,注意休息,留下了晚间的药,就礼貌地告辞了。
少年倒也没有熬夜的打算。
他将手头的书看完之后就去洗澡睡觉,只不过躺下不知多久后,忽然捕捉到一些远处传来的冗杂动静。
潮湿的风带来一丝很难察觉的血腥气。
其间还夹杂着难以名状的微妙香甜感。
云雀恭弥倏然睁开眼睛,从榻榻米上坐起来,眉尖蹙了蹙,半晌后还是长出一口气,拿起浮萍拐,往长廊下走去。
雨就是在这时停的。
惨淡的月光拨开云雾,将少年行走的影子在长廊木柱间拓得修长纤细。
而云雀恭弥也见到了另一人的影子。
雨声停歇后,万籁俱寂的天地间,一具坐姿奇怪的影子从围墙旁落到门口,像无声无息的默片,影子的手慢慢摩挲着砂石,像在寻找什么。
属于肩膀的位置是平齐的一字,就像衣服刚套上脑袋,亟待往下拉扯。
过了会儿。
那手指在一颗球状短影前停下。
手指托起那球状物体,将它端了起来,球形体上的长发齐刷刷落下。
而后,那颗脑袋就这样被按上肩膀中央,一百八十度转了转,缓缓调整位置——
黑发少年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场能把并盛所有小朋友吓得夜啼不止的惊悚默片。
等到富江接好了头,他的身形才出现在门口,斜斜地睨向那道血腥味还没散去,脖颈处残留着一线整齐刀口的女生。
她身上的并盛校服已经全被血色打湿,侧脸上也留着,像盛开的妖冶曼陀罗。
他正欲启唇,却见到少女黑曜石般的双眸笑吟吟朝他望来:
“睡不着吗?”
富江这样问着,摸了摸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一个陶瓷小盅,揭开盖子,闻了闻里面冒出的清甜味道,“好像还是热的,燕窝很清淡,要不你当夜宵尝尝?”
周围没有一个敌人。
少年看着被她递过来的瓷盅,抿着唇陷入沉默。
他一时有些想象不出她是怎么遇到危险后还能带着这碗燕窝逃脱,而且在身首分离的情况下选择抱着它,而非自己的头颅。
此刻的女生给人一种真在“照顾病患”的恐怖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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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江当然不至于精心为他策划这一出感动案例。
她只是留恋这处奢华屋宅,琢磨办法名正言顺地住进去——要是能把这房子的名字改成她就更好了。
但雨一直下,等到天黑也没停,富江才不想在别人家豪宅门口吹冷风,她打了个电话,订了并盛最豪华餐厅的餐点,同时还订了一辆房车,准备今晚就住在这附近观赏自己未来的豪宅。
房车开过来之后,她坐在里面的窗户边百无聊赖地等餐,但就是那样雨雾模糊的一张脸,也让路过的男人升起勾搭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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