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记忆踏过朦胧而来。 那些记忆中一闪而过的虚无空白全都被添上了色彩。 如同千疮百孔的废墟终于找到了修补之法, 病弱残缺终于寻到了一剂良药,风吹雨打的深林终于迎来了温和的春雨,那些曾经的迷惑与茫然全都消散殆尽。 那些他本以为的苍白单调的岁月, 突然有了颜色。 …… 齐无赦还没有获得玩家身份时。 燕星辰单枪匹马闯过了一场以鬼新娘为主题的高级副本。 破局之时, 新娘抱着生前求而不得的爱人的尸体, 哭得泣不成声。 他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副本逐渐崩塌。 恶念带着探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看到这些情爱、欲念, 都没有波澜的吗?” 燕星辰挑眉:“能有什么波澜?悲悯吗?” 恶念思索了一下:“就好像我见过的无数痴念一样,渴望、期待、艳羡、甚至是嫉妒、怨恨……” 赴死者面色清冷,神情寡淡得如同深山高峰处的霜雪, 遥遥不可捉摸, 高洁而不可玷污。 尽管这些冰霜都藏在了“表象”的面具之下,可他只是站在那里, 便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唯有灵魂之处那第一次见面便看透他灵魂的存在, 在他猝不及防之时已经贴近他心中最深之处。 恶念没听到他回答, 又说:“你不想要情爱痴念?” “那也得有那么一个人才行, ”他喃喃道, “这茫茫樊笼,全都利来利往,朝不保夕,哪来这么个人呢……” 恶念一噎。 它似乎想说什么。 可当时的它才刚刚淌入这名为世间的长河中,说不出那句话。 …… 过了一段时间,齐无赦在樊笼的密网之下,偷天换日般拿到了一个用来遮掩的玩家身份。 他出现在燕星辰面前的第二天,赴死者突然说:“其实……” “嗯?” 燕星辰低声说:“你知道玩家身份限制很大吧?” “不就是樊笼的那些规则, 有一些我能规避过去, 有一些不去违反不就行了?” “你的实力也会受到影响。” “无所谓。你怎么突然婆婆妈妈的?” 青年敛眸, 鸦翅般的睫毛闪动,耳垂红了。 他的嗓音低得像是自齿缝中溜出来的一半:“其实你可以不用冒险出来……我习惯了。” 习惯了脑子里总有那么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 习惯了本来安静的夜晚总有那么一个人陪自己聊天。 齐无赦眉梢轻动,转了转眼眸,“你不舍得我出来?” 这话瞬间揭开了燕星辰最后一层脸皮,他猛地转身,大步离开。 刚没走几步,男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不会走的。” 燕星辰脚步一顿。 “我也舍不得你。” 低沉的嗓音带着重量,一点一点落在人心间,偏挪不开。 齐无赦终于学会了那句话,“我喜欢你。” 赴死者可以在尸山血海中滴血不沾,却轻易被一句话染红了脸颊。 他什么也没说。 他跑了。 …… 又是不知哪个副本中。 村里的乐师擅长吹笛,每日清晨总有清雅笛声飘荡而来。 齐无赦每日醒来,总见到燕星辰坐在窗边,天光勾勒出他的侧脸,照出他雪白的皮肤,悠扬笛声环绕在侧,将这鬼蜮都衬成了仙境。 “你喜欢听?” 燕星辰只当他好奇心又犯了随口一问,点了点头:“嗯。” 随后,副本结束前的那几天,燕星辰日日都没见到这人身影。 那副本对他们没什么威胁,齐无赦又本就是个为人处世没个定型的人,他没有深究。 可副本结束之后,他们在樊笼的家中,男人拿出了刚削好的竹笛,问他:“你想听什么样的?” “你……” “我学了,”这人丝毫不给他留委婉的余地,“特意为你学的。” “……为什么?” “我喜欢你啊。” …… 燕星辰和齐无赦互换灵魂之后,眼见齐无赦用赴死者的身份行事,在副本中把其他玩家气得不行,说:“那些人在副本里已经够惨的了,你怎么还取笑他们破局素质差?” “我那叫取笑吗?那叫实话实说。” “你是不知道你嘴有多毒。” “确实不知道。” “……”燕星辰无奈了,“那你干什么要对他们实话实说?” “你没看出来他们领头那个对你有意思呢?” “……那和你取笑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觊觎我喜欢的人,当然有关系。” “……”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 找不到整个樊笼核心结构的钥匙的那段时间里。 燕星辰沮丧地说:“我好像没办法马上打开这个囚笼。” “帮不了那些人就不帮了,你又不是必须这么做。” “你不想出去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