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碇步桥头-《极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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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面对面,梦心之整个人的状态也就轻松了很多。
「不知道……我可能是在假装自己是个圣人。」
「这么离谱的吗?」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我早上为什么会把你送到机场。看着你离开的背影,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能有什么心情呢,我们连特别熟悉的朋友都还算不上。仔细想想,真正见面的时间和次数都不是很多。」
「谁说不是呢?一直都是我在一头热,动不动就叫【我的姑娘】,可你从来也不属于我。」
「我不属于任何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对,每个人都属于自己。就像碇步桥的每一块石头,哪怕再相似,也一样有自己的形状,自己的视角,和自己的故事。」
「听聂先生这么说话,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别说是你了,我自己也很不适应。你走了之后,我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你可能不会再理我,也可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自己需要花多长时间去适应。」
「是吗?我觉得你并不会这么想。」
「听姑娘这话的意思,是你比我还要更加了解我?」
「并没有。」梦心之晃动脚尖的幅度更大了一些,稍微侧头看了一眼,又在聂广义转头之前转了回去,把刚刚的话补齐:「我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做了一个合理推测。」
「什么样的合理推测。」
「我的弟弟和妹妹都还质押在你的手里呢,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永远见不到?」
「如果你有心躲着我,可以让你爸爸来接,也可以让我把他们送到你爸爸那儿。」
「也对,聂先生都能把我拉黑,我又为什么不能避而不见。」梦心之毫无征兆地翻起了旧账。
「把你拉黑,是在想要抑制对你的感情。我以为,只要不和你联络,就能慢慢把你忘记。就像生命中,绝大多数来来往往的人一样。」
「是啊,因为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你一见钟情,我一直都信奉一个真理。」
「什么真理?」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不过是见色起意。像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这应该是聂先生第三次和我强调,你曾经有过一个很漂亮的对象。」
「第三次吗?梦姑娘能不能把这个理解成,我一开始就对你很坦白?」
「我不能。也理解不了不止一次的见色起意。我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理应保留对一
生一世一双人的期待。」
「谁又不是呢?人世间的期待,又有多少,是不会落空的?」
「所以,聂先生一直到现在,都还在遗憾?」
「我没有。如果你介意,我可以让廖思佳和你通个电话。」
「我为什么要和你的前妻通电话?」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你们两个可能会聊得来,实在不行,也可以同仇敌忾,避避坑。」
「我有的时候,真的不太清楚,聂先生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聂先生好像很喜欢炫耀自己的缺点。」
「可能……是想着,一开始就把所有的缺点都暴露出来,就不用担惊受怕,有空没空爆个雷。」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聂广义追问。
「你并不认为这些是缺点,只当成了人生的阅历。」梦心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过去是你没有办法改变的。过去的一切,成就了现在的你。」
「仔细想想,还真的是这样。我很自负,我觉得我喜欢上的女孩,一定会喜欢我。但我也有些自卑。我比你大那么多,还有过那么多的过往。我或许能让你喜欢我一时,却不能让你一直喜欢我。」
「是挺自负的,又是谁告诉你我有喜欢过你一时?」梦心之并不愿意就这么踩进聂广义挖好的坑里。
聂广义对着流淌过碇步桥的溪水,笃定地说:「姑娘能在这个时候回来,足以证明一切。」
「不是我要来的,是爸爸和哥哥想来带走阿意和lulu。」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爸爸带走宗意,你哥哥带走卢宇翔,最多来两个人就够了。」
溪水没有停留,聂广义的笃定也没有停歇:「我知道,姑娘是为我而来的。不瞒姑娘说,真的还挺不错的。」
「除了年纪大,还有婚史。」
「嗯,是的,一开始就没有藏着掖着。这两个,都是我没有办法改变的,也不是努力就会有意义的。」聂广义很诚实地交代了自己的逻辑,「只能多说几遍,好让姑娘脱敏。」
「那聂先生觉得自己成功了吗?」
梦心之和聂广义同时转了个头。
四目相对。
时光在碇步桥头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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