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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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季安不应,他连声儿都不出,就垂着脑袋,要不是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宴淮都发现不了他哭了。
哪有这种憋闷的哭法,不出声,也叫人看见,是要将人憋坏了的。
宴淮没办法,往前挪了一下,碰碰季安的肩膀,软下来声音,说:“好了不哭了,我逗你的,辛弛没有死。”
季安没有动静,还是垂着头继续哭。
宴淮惹了祸了,季安哭得停不下来了。
他纯靠猜的,哪里知道季安心里压着多少惊惧,只好伸手将那碗被眼泪污染了的没法喝了的粥端走放在一边的小几上,然后牵住了季安的手,说:“季平安,看着我。”
他平日里整天吊儿郎当不着调,但真沉下声音来也很唬人,季安好吓唬,不敢不听话,咬着唇抬起头看看他。
就这么一会儿,季安眼睛已经哭肿了,雾气蒙蒙的,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扁着嘴巴,努力忍哭的样子。
他长得白,饿了好几天,又惊又怕,脸上更是没血色,偏偏眼睛哭红了,看着更可怜好几分。
宴淮心里软了,本想训的话咽回去,起身去拿了手帕过来,递给季安:“擦脸。”
季安就乖乖接了帕子擦脸,擦完眼泪又掉下来,仍旧是那么没什么动静的哭法,闹得宴淮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他回桌子边又盛了碗粥过来,没递给季安,自己拿着勺子吹凉,跟哭得泪人似的季安说:“打个商量,吃完再哭,行吗?”
季安本来就没多少体力,这一通发泄一般哭下来,更没什么力气了,伸手想要接碗的时候手都在哆嗦,宴淮把他的手推回去,又将一勺粥递在季安嘴边,说:“啊——”
一副要喂他的架势。
季安哪里有过这个待遇,诚惶诚恐地说“不用”,话说出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哭哑了。
宴淮把勺子抵在他唇边,趁季安张嘴说话,直接将粥给塞了进去:“不用什么,我怕你一会儿又要晕在我怀里。”
他又挖一勺粥,等季安咽下去再喂过去,感觉自己像在喂一个小孩子。
季安很久没进食了,吃得很慢,宴淮耐心也很足,喂得一点也不急,一碗粥喂了足足两刻钟才见了底。
宴淮刮刮碗底,将最后一口米粥喂到季安嘴里,才说:“好了,吃完了。”
他逗季安:“还要哭鼻子吗?”
季安已经没有在哭了,只有之前哭过时候潮湿的痕迹,以及被打湿的眼睫变成一簇一簇的,显得黑而翘,越发无辜可怜。
一碗粥暖暖地温着他的脾胃,季安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多少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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