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嫁给一个土匪(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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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夫人不想再叫冯平棋乱了她的阵脚,当机立断地端茶送客,“堂叔的话还是留给自己家中的后辈吧,妾身的子孙妾身自己会管教。”
冯平棋以往哪见过她这幅强硬的模样,不由怒急,“好你个张氏,可是忘记了当年待你们一家的恩惠?”
冯平棋惜才,平生唯一一次徇私舞弊,就是替冯二平了淮州那件事情。
若不是有他冯平棋,他冯二早就叫天下人唾弃了。
冯老夫人心里一颤,眼神都变了。
“还有你那小孙女,心术不正,日后迟早要惹大祸,你若是不愿意管教,尽可送到我府上来!”
冯平棋说完,也不管冯老夫人脸色多么难看,一甩袖子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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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叫德胜在冯府附近候着,德胜在一旁探查一会,就同冯老的车夫聊了起来。
德胜装作出门采买的小厮,拿着碗馄饨凑在车夫脚边,两人就这么搭上了话。
德胜笑道:“我以前怎么没再这街上见过你?”
他生得虎头虎脑,看着就容易叫人放下戒心。
车夫叹了口气,“我们主子住在另一条巷子里,今天这是急急地来了冯府,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德胜若有所思,三两口吃完一碗混沌,状若不经意道:“确实,我见你家主子方才进去的时候仿佛十分生气的模样,你日子不好过吧?”
车夫并不设防,连连摆手道:“我家主子脾气好得很,今天这样大的脾气是很少的。”
没说两句冯平棋就被人送出府了,德胜又探了几句话,就飞奔回了府上。
德胜颇有说书的天赋,三言两语就将冯平棋的脸色描绘得栩栩如生。
听到冯平棋进去时怒气冲冲,出来时又面无表情,阿瑶笑了笑。
“想必我再同老夫人说要过继的事情,她就不会那样坚决了。”
拂冬还不太明白,她不识字,也不知道阿瑶写的什么。
“姑娘是写了什么,叫老太爷发这样大的脾气,往日里他老人家可是很少登冯家的门。”
这老太爷说得就是冯平棋,他辈分高,冯家就没有不是他小辈的,叫人尊称一声冯老太爷。
阿瑶抿着唇笑,“你还记不记得,老太爷家中有一块高风亮节的牌子?”
拂冬点头,逢年过节都要拿出来擦洗,年前都开了好几个诗会,专门为这个木头牌子题诗,还有不少人追捧呢。
“当年世道乱,老太爷把家产都捐完了,叫全乡的读书人有饭吃,这是陛下特意赐给他的。”
这事情年头有些远了,阿瑶还是听府里的老嬷嬷们讲得。
“老太爷一向是宁可自己受委屈,也要叫别人好过的人。”
若是说起注重名声,冯平棋该是头名。
阿瑶的信上也并未些什么过分的东西,她只是将她与冯清雅的状况阐述了一遍。
京城闹得满城风雨,冯平棋合该是坐不住的。
这日下午,李淮修就收到了冯老的回信,要将阿瑶记在冯老大儿子的名下。
李淮修拿着信,问她想什么时候定下来。
阿瑶正坐在秋千上,点点脚尖,叫秋千摆起来。
阿瑶想了想,觉得能快就快,毕竟迟则生变。
老夫人现在叫冯平棋说了一顿,也只安分两天,过后保不齐还有什么别的招数。
女孩荡着秋千在小石桌上够了一块绿豆糕,吃得嘴里甜津津的,还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想成个亲真是不容易。”
李淮修头也不抬,语气很平静,说吃零嘴最容易。
阿瑶歪着头抿唇,从秋千上下来,默不作声地封了他的口。
李淮修过了许久才推开她,轻轻蹙了蹙眉。
满口的绿豆糕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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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李淮修就带着阿瑶去了冯家祠堂。
冯老总觉得自己这事情做的不地道,族里也没声张,打算悄摸的就把这事办了。
临要把阿瑶的名字写在族谱上了,冯老觉得自己手心都在冒汗,他眯着眼睛看族谱,心里有些摇摆。
冯老放下笔,眼神都有点虚了,“阿瑶这名字竟然还在大房名下,怎么没给划掉?”
若是过继了,该是要把原本的名字划掉的,以免给后人造成误会,以为有两个同名同姓的人。
阿瑶今日穿着浅蓝色的对襟百褶裙,不施粉黛,看着漂亮又乖巧。
“已经知会过老夫人了。”
她昨日下午就给老夫人递了信,只是老夫人并未回复她,阿瑶就只当她答应了。
冯老本就犹豫,这下心里更是有些咯噔。
他小时候家里穷,饿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情,后来兄长博了些名声出来,娶了张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如今的老夫人,一家人才慢慢走上正轨。
老夫人对自己丈夫都是那样强硬的态度,对他这个拖油瓶就更没几个好脸色了,他想想那张老橘皮一样的脸,现在都还有些打颤。
这祠堂建的又大又气派,在冯家的老宅里,按理说李淮修是进不来的。
但是男人身材高大,眉眼英隽叫祠堂昏暗的灯光照得有些沉郁,眼神平淡地扫了一下,就没有人敢上前来拦他。
李淮修看向冯老,语气淡淡的,“你只管写。”
淮王都发话了,冯老一咬牙,在这族谱上写下了冯璟瑶三个大字。
老爷子犹豫半晌,迟迟不敢下手把大房名下的名字划了。
就这样吧,留着叫老夫人自己划了。
这样看着,仿佛冯家这一辈出了两个唤做冯璟瑶的女郎,还恰巧生在了一天。
只是一个出生在嫡支,一个出生在不起眼的冯老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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