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根本不是什么美梦,那是世间最可怕的噩魇。 容珺吃力的睁着眼,就这么无声的看着云娆玲珑有致的背影。 看着她因为自己而害羞泛红的侧脸与耳根好半晌,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才终于逐渐消散。 “公主,臣渴了,不如您请人进来──” 云娆一听他渴,猛地起身,很快就倒了一杯水过来,放在榻边矮几,接着熟练的揽过他的肩头,将人扶抱起身之后,又在他腰后塞了两个引枕。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 容珺鼻尖萦绕着她独有的清甜馥郁香味,眸色微微一暗。 他靠坐在引枕上,就这么一边被她喂水,一边看着她,微暗的目光里全是幸福笑意。 云娆被他毫不掩饰的眼神看得害羞起来,羞涩地别开眼:“以后你遇到这种事,能以自己的性命为优先么?” 容珺怔了下。 听出她话里的关心与害怕之意,仿佛整个人被浸泡在蜜罐里一样,浑身都甜得快要化了。 喝完水,云娆也不催促他,又端来汤药,一口一口的喂他。 容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眉眼温柔的小姑娘,怕自己又在做梦,怕等一会儿,她又会用陌生又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安静地喝了几口药之后,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臣以后……还能叫您娆儿吗?” 这个以后,他虽然没有明讲,云娆却知道他指的是成亲以后。 捏着汤杓的纤长玉指微顿,脸上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热意,再次一涌而上。 云娆心中莫名欢喜,却也莫名心疼。 她不喜欢容珺跟她讲话时,总是这么卑微,这么小心翼翼,却又怕他像以前一样霸道不讲理。 她低不可闻的应了声,犹豫片刻,说:“不再受伤就可以。” 说来说去,还是在怪他没有好好保护自己。 容珺无奈的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解释。 “不是我不珍惜自己的命,”他的语气非常温柔,一字一句,极富耐心,“当时的情况,文若要是没了,我亦难逃一死,不止我得死,就连岑煊也得掉头,到时,温岑两家,都跑不掉。” “温岑两家树敌众人,一旦垮台,定是墙倒众人推,莫须有的罪名亦会接踵而来,到时温家的姑娘就如砧板上的鱼,”容珺眸色微冷,“不论是你还是温澜清,都只能任人宰割。” “好一点,兴许还能当达官显贵的妾,差一点,可能沦落烟花之地,甚至是被无耻之徒强取豪夺为外室,一辈子见不得光,肆意玩弄。” 云娆脸色煞白,看着他的杏眸逐渐浮现恐惧之意。 容珺心里一疼,吃力的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轻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柔声低哄:“不怕,只要我还在,你定安然无恙。” 云娆眼眶逐渐湿润。 这才明白过来,他不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他是为了护她周全,才会如此奋不顾身,以命相搏。 他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于度外,却不许任何人觊觎她半分。 见她眼眶红了起来,容珺心中懊悔。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她知道这些事,却又怕自己不说清楚,会在两人心中种下误会的种子。 前世他的一意孤行曾害她受尽委屈,他再也不想那样。 她既然已经认祖归宗,亲人还是京中的三大势力之二,他不能再像前世一样,一味的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接触世间的任何恶。 云娆手中的汤杓掉回碗中,溅起几许汤汁。 她将药碗置到一旁矮几,有些慌乱地扑抱住他。 饶是美人身娇体软,又香又甜,可容珺到底还有伤在伤,温香软玉投怀送抱来得措手不足,他不由得咬牙,痛得闷哼一声。 疼,却也充满甜蜜,美好地让人几乎失去理智。 云娆听见容珺痛苦的闷哼声,登时又慌乱地想起身,后脑勺却被男人大掌牢牢按住,苍白的小脸被温柔地按在他宽厚的右肩上。 “不疼,就这样让我抱一下,好不好?”他低声道,“我真的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明明是她害怕,下意识想要撒娇,他却全往自己身上揽。 云娆心中的恐惧逐渐被丝丝甜意取代,羞涩的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容珺垂眸,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耳根,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低头用鼻尖轻蹭了下她小巧可爱的耳朵,极轻的低笑了声。 在小姑娘抗议之前,他继续说道:“这是一个局,布局之人要的不止是文若的命,还要一举将温岑两家拉下马。” 云娆听不太懂,闷声问道:“七皇子不是才刚被明帝认回吗?怎么就突然有人想要他的命了?甚至,还想要温岑两家垮台。” 容珺见她注意力成功的被转移到其他地方,不由得忍俊不禁。 她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容珺抿唇轻笑,耐心解释:“皇上认回文若之后,不止为他安排了实力强厚的母家,还给了他许多赏赐,甚至给了他不低的官位,不久前,更将温澜清指给了他。如今文若的势力已经完全不亚于大凌任何一位皇子,甚至几乎凌驾于太子之上,众皇子身后的势力自是蠢蠢欲动,太子更不可能坐以待毙。” “可是太子也在此次行刺意外送了伤。” 容珺低低的嗯了声,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除了太子与文若以外,还有哪位皇子受了伤?” “五皇子。” 五皇子为齐妃独子,齐家势力虽然不如何温岑三家,却也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不容小觑。 攻击的对象显然都是经过刻意挑选,意图挑起世家间的对立和冲突,让世家彼此猜疑。 容珺含笑的眼眸渐渐冷了下来。 这狠戾毒辣的手段,还真是让人熟悉啊。 云娆怕压到他的伤口,一直僵直着背脊,不敢乱动。 他身上全是药味,甚至还有些淡淡的血腥味,气息陌生的让人害怕。 云娆还记得前几日,他躺在床上,痛苦的拧着眉的模样。 他反反复复的发着高烧,浑身都是伤,太医们为他换药,将捣碎的药粉撒在伤口时,他分明没有意识,肌肉却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着。 不知该有多疼。 云娆摸了摸男人劲瘦的腰身,发现他瘦了不少,心口丝丝拉拉地疼了起来,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软绵绵地撒娇:“先把药喝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