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缚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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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楚稼君连人带钱被老太太轰了出去,办公室门在背后重重甩上。
他站在门外呆了一会儿,脑子里瞬间拉响暴怒的耳鸣,血色浮上双眼。手伸进双肩背里,熟练握住了里面的枪托。
楚稼君准备踹门进去。他抬脚刹那,忽然想起今晚纪勇涛要带他去百乐歌舞厅跳舞。
早上还在教纪勇涛跳交谊舞。他教了好多天了,每次那人能跳几步的时候,他就趁机踩纪勇涛的脚。
楚稼君很想去跳舞,他很想看看,纪勇涛跳得怎么样。
所以,办公室里的那个老太,要了结得很干净,很干净。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推开。办公桌后,老师惊讶抬头。
楚稼君冲向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汪汪:老师,我求你让我过吧!只要你让我过,你想杀……想找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楚稼君:我妈病着,我不想让我妈知道我没考好……
老师:起来!像什么样子!
楚稼君:老师你救救我……我养父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老师:养父?
楚稼君含泪点头:我爸以前欠赌债,就把我卖了。我养父脾气不好,天天打我,就只有我养母……就是我妈,还对我好一点……
老师:可那些钱又是哪来的?
楚稼君:我从养父那偷的……但是,我真的很怕,我小时候就看见我亲妈被讨债的人打在地上,腰断了,在门板上躺了三天,我去拉她,就摸到冰冰凉的手……我也会被我养父这样打死的……
半小时后,他被老师送出办公室出来。老太太法外开恩,准他参加期末考。
——
未完待续
《爱呀河迷案录·缚耳来》7
楚稼君原本的计划改变了。
他曾经计划,只在a市待到六月。到时候就借着放假回老家的借口,顺理成章离开。
他现在需要待的久一些。因为报纸上的一则宣传——在六月中,一家日本老牌珠宝企业将在a市展出珠宝。
这是小县城绝不会有的场面,不再是那些只能抢几十万或者一两百万的小储蓄所,摆满了高级珠宝的展馆,在鲨鱼眼中,就像一条漏着血的溺水者。
他从大学回去,沿途经过了高星迎宾馆,a市最高档的外宾宾馆,去年开始对普通顾客开放。
日本珠宝展会场的选择,只会是那几个地方。一个是会议中心,一个就是这类原外宾接待处。
楚稼君晃进去,买了瓶可乐。外面天色暗了下来,联谊舞会要开始了。
纪勇涛在小区门口等他,路灯下,摩托车靠着灯柱,他在车边抽烟,看着从脚边爬过的蚂蚁。
纪勇涛骑车载他去了百乐歌舞厅。里面传来阵阵乐声,男女们的身影,满满地聚在舞池里。
有几个同事拎着啤酒在外面透气,见纪勇涛来了,立刻就指路:百合花区,快去快去!李老大已经坐下了!
纪勇涛:老刘呢?
同事:那肯定提前半小时到了,老刘嘛。
彩灯流转的舞厅里,女歌手唱着邓丽君,楚稼君跟着哼靡靡之音,勾着纪勇涛的脖子穿过舞池。百合花区大概有七八张圆台座,都坐满了来自几个单位的男女。
这样的联谊舞会,说是给单生青年们认识的机会,促进各单位感情,其实也是应酬。在角落的圆桌沙发上,气氛明显和其他地方不同——那里坐着的是大队长李宇、还有二队的带头刘纬德。在主座上,还有一个更年长的男人。
纪勇涛让楚稼君坐下,自己过去打了个招呼。
楚稼君问旁边的年轻警察:那边都是谁啊?
——年长者是李宇的岳丈,这家歌舞厅也有他女儿的投资,所以大队每次联谊都会摆在这。
刘纬德坐在李宇和大人物边上陪着。没人留座,纪勇涛很识相的说要去跳舞,离开了那张桌子。
纪勇涛身边转瞬冷了几分。旁边几桌的人也都在察言观色,有几个一队的年轻人忍不住大声说话,刚说了一两句,就被边上人按了下来。
楚稼君陪他进了舞池:说好的山口x惠呢?
纪勇涛咬着烟笑笑:嫌我们这烟大。
他们单位这边男多女少,整片区域没几个人不抽烟的,烟雾缭绕;对面几个幼教都用手扇风,气氛很尴尬。
楚稼君从他口袋里摸了支烟,纪勇涛的打火机没油了,就用自己的烟头替他点烟。下一曲开始了,左半侧舞池,女老师和男会计们翩翩起舞;右半侧,男人们都喜欢聚在卡座上喝酒聊天,或者一群人瞎蹦。
两人在舞池中间的夹缝里慢慢跳。楚稼君起初去踩他的脚,舞池人多,纪勇涛也不躲了,任由他踩。
楚稼君觉得没意思,干脆两只脚都踩在他脚背上。
纪勇涛突然紧紧抓住他,带着他跳。舞步不标准,但动作很大,楚稼君几乎站不稳掉下去,又被他抓回来。
楚稼君有点慌:你气什么?踩你几下脚……
纪勇涛的脸在彩灯下显得很模糊,胡子很多天没刮,有烟灰落在上面。
楚稼君伸出手指弹掉那一点胡子上的烟灰。他发现纪勇涛在看自己。
纪勇涛:想不想去其他地方?
楚稼君:什么?
纪勇涛:从爱呀河搬出去,去新的地方。
纪勇涛:更宽敞的房子,你有自己的卧室,有可乐,蛋糕,大哥大,天天能给家里打长途。
楚稼君吃吃笑:抢银行啊?
纪勇涛也笑:你就告诉我想不想要。
楚稼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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