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一)-《重度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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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肃尔被周父指派了个任务。

    去城郊接一个女孩回家。

    女孩名叫白和绮,简单干净,说不上来的韵味。

    这三个字周肃尔看了好几遍,念起来倒还挺有趣,没由来叫他想起了百合花,洁白而温和。

    白和绮父亲先前跟着周父,做了不少的事情,结果意外去世,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无依无靠的,如今寄居在她舅舅家。

    周父也给了他父亲一大笔抚恤金。

    这些事情,周肃尔都知道。

    但问题在于,昨天,这个叫白和绮的小女孩打电话向他爸爸求助,说自己遭到了舅妈的虐待,祈求得到帮助。

    周父抽不出身来,但也很重视这件事,立刻叫周肃尔去帮忙。

    看看情况是否真的如小女孩所说,遭受虐待。

    小姑娘如今住在近远郊的位置,全是乱七八糟自建的房子;早些年城区规划,说这片地要动迁。消息下去的第二天,住在这里的人连夜开始拉沙子水泥过来搭建,圈院子,只为了多要些拆迁费。

    屡禁不止。

    房子坐地起价到相关人员失去耐心,另寻了一块地建,这片便闲置下来,成了如今这样逼兀拥挤的模样。

    街道狭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周肃尔下了车,一路问过去,终于找到了她的住处。

    白和绮舅舅家条件还稍微好上一些,是个二层的小楼,小阳台上坠着瘦伶伶的丝瓜藤,满是无精打采的蔬菜。门前两个坐着小板凳邋里邋遢的男生,听说他要找白和绮,拖着鼻涕走进院子里,叫:“喂,吃白饭的,有人找你!”

    周肃尔微微皱眉。

    单单这一个称呼,他就明白了,小姑娘在这里过的的确并不如意。

    不多时,白和绮就出现在他面前。

    瘦瘦小小的女孩。

    小姑娘穿着件半新不旧的棉布裙子,手里抱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兔子玩偶,耳朵被扯坏一只,歪歪扭扭缝上去的,用的是黑线,瞧上去像是一道鲜明的疤痕。

    白和绮身上也有疤,膝盖上,胳膊上,两三道鲜红的印子,像是被鞭打出来的,有的地方只剩下淡淡的痕迹,有的地方明显是新伤。

    她什么话都没说,瘦成一把骨头,愈发显得眼睛大而亮;旁边的皮小子伸手拽她怀里玩偶的耳朵,白和绮躲开。

    小男孩上了脾气,一巴掌推过来——

    周肃尔飞快地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严肃地看着那个脏兮兮的男生:“你家长呢?”

    男孩嘟嘟囔囔:“……不在家。”

    后面的白和绮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细细:“舅舅去上班了,舅妈去买菜,一会就回来。”

    周肃尔低头。

    这个小姑娘还不到他胸口,总叫他想起来豆芽菜,营养不良的笑模样。

    周父给予她的抚恤金并不少,足够这小姑娘顺利长大,体面地生活、工作。

    怎么说都不至于叫她沦落成现在这个模样。

    多半真的如她所说,被舅舅舅妈侵占。

    她在这个家里被欺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才会忍不住朝他们这些外人求助。

    她肯定觉着自己会解救她脱离这苦海。

    周肃尔微微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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