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各人有各人的刺,各人有各人的难。 顾长平机关算尽,唯独没算到苏太傅会以身殉国。 这一殉,在顾长平和苏秉文之间,划出了一道深沟,昔日情深意重的兄弟,今生无论如何都回不到从前。 苏秉文脸上的灰败和消瘦,我看得分明,不会有痛;顾长平看得分明,痛彻心扉。 苏太傅的后事办得潦草,但再潦草,灵堂总是设的。 一代大儒,死后灵堂空空荡荡,所有人都忌惮新帝,不敢来或者不愿,只有我和靖七、三一天不怕地不怕,跑去吊唁。 停棺七日,便匆匆下葬。 从此苏家大门紧闭,翠玉轩关了,谢家医馆关了,夫妻二人再没有在人前出现过。 连谢澜什么时候产下一女,都无人知道。 顾长平从长白山回来后,第一时间去了苏家,说些什么,我无从知道,只是由苏秉文的消瘦判断出—— 苏太傅的死,他过不去。 顾长平看着苏秉文,并没有问来意,而是说:“好久没和你下棋了,下一盘如何?” “好!” “则诚,摆棋盘!” “马上!” 我忙摆上棋盘,又亲自替二人沏了一杯热茶,然后乖乖的在一旁坐下观战。 对于苏秉文这个男人,我心里是有几分忌惮的。 他和顾长平不一样,顾长平嘴上冷,心里热;他则相反,面上一派和煦,内里却自有坚持。 这点,从他第一任发妻难产死后,他一不继娶,二不纳妾,独自一个人带着苏念梅就可以看出一二。 第一子落下后,两人你来我往,下得很快。 苏秉文的下棋,和他的人完全不一样,棋风又快又狠;反观顾长平,则慢了许多,走一步,算三步。 棋过一半,顾长平败局已现。 他抬头,笑道:“我下棋,从来没赢过你。”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心太杂,装了太多的东西。” 顾长平沉默地点点头。 苏秉文大半张脸埋在阴影里,“今日来,是想和你道个别,我和谢澜打算回安徽府定居,一来那边山好水好,二来岳父大人总念着落叶归根。” 我眼皮一跳。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