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侍者早就记好车牌,从门口开始迎接,一路上都有专人接待。 约四米宽的走廊,铺设着蓝紫色块交织的厚重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淡而清的植物草木香,杜明茶刚出电梯,就听见老王恭恭敬敬叫了声:“沈二爷。” 沈二爷? 一句称呼险些把杜明茶拉回旧社会,她抬头,只瞧见一堆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着一个男人往前走。 走在最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浓黑色裤子,长腿窄腰,像极了某乙女游戏中杜明茶的本命老公。 视线上移,黑色棕色细暗纹的衬衫,配一条浅灰色斜纹领带,手臂上随意地搭着刚脱下的西装外套,周身无过多装饰,只腕上戴了一块百达翡丽,光华内敛,沉稳有度。 但没来得及看清这位沈二爷的脸。 他只朝老王稍稍点了点头,甚至未说话,飘然离开。 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步伐快而急,竟没有一个人说话,牢牢地跟在沈二爷身后。 等这行人离开后,老王才低声告诉杜明茶:“刚刚那位是本家的沈二爷。按照辈分,是少爷的爷爷,您得跟着少爷一同叫他一声二爷。” 哦豁,就连称呼也透露着一股罪恶旧社会的腐朽气。 杜明茶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你们怎么称呼他妻子呀?难道要叫二奶?还是二奶奶?” “二爷没有结婚,”老王被她逗笑了,叮嘱,“您只记好称呼就可以……不过,一般情况下,我们也见不到二爷。” 老王心想杜明茶刚来,不懂也正常,仔细和她讲。 已故的沈家太爷当年在港城起家,做生意一把好手,地产、百货和航运都做的风生水起,“循旧法”娶了两房,大房继承了大部分家产,二房只得一小部分余荫。 老王口中的本家,沈二爷,就是大房这一脉。 沈少寒属二房一支,平时和沈二爷的交际不多。这次邓老先生寿宴,也惊动不了他。 他大约是来谈生意的。 杜明茶明白了:“原来这样。” 整个沈家起家后就再未垮下,存续时间长,关系盘根错节。难怪他们人都一副守旧做派,连称呼也弄的一股封建余孽味儿。 那那个传说中的沈二爷,平时是不是也穿长褂听大戏遛鸟玩儿? 杜明茶被自己的脑补逗乐了。 迈入宴会厅,位置已经安排好了,杜明茶所在的一桌全是平辈,旁侧的桌椅空着,是预留给沈少寒的位置。 杜明茶独自坐下时,桌子上的交谈声有片刻凝结,几双眼望过来,皆是看向她空荡荡的旁侧。 还有她脸上的口罩。 现在情况特殊,戴口罩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如杜明茶这样戴着口罩来参加寿宴、到了饭桌旁还不摘的并不多。 当年,杜明茶父亲为美人舍弃万贯家产私奔这件事轰动一时。杜明茶母亲的确美,雪白肤杏子眼,弱质纤纤,活脱脱从古画上走下来的美人儿。 不过,杜明茶长相似乎并不那么如意—— 有人见过杜明茶刚入学时信息采集拍的照片,双眼无神,脸颊上是因车祸而烧伤的两块疤痕,虽然做了植皮手术,但效果不尽如人意,狰狞可怖到不能再看第二眼。 也是这张照片,让沈少寒被他狐朋狗友取笑许久,笑他取次花丛,回顾了最丑的一朵。 还是个从小地方长大的野丫头。 杜明茶礼貌地打声招呼,这些人中,她也只认得一个沈岁知。 后者和她一样,尚还在读书,和她共同话语也多一些。 当沈岁知起身去厕所的时候,她也站起来。 两人一走,桌子上,有人叹息:“杜明茶也真是惨啊,本来能养尊处优地长大,现在脸毁了不说,沈少寒——” “嘘,”另一人示意她噤声,压低声音,“别说这个。” “怎么不能说?”那人丢下筷子,“沈少寒和那个别云茶还是白云茶的暧昧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看杜明茶可怜,怎么就说不了了?她一小地方长大的人,父母都出车祸死了。现在邓老先生过寿,沈少寒也不陪她一起过来,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别说了,”一年纪稍长的人呵斥,“同情归同情,别拿别人的伤疤说事。” 她忍不住看向杜明茶方才坐的椅子。 小城镇里走出来的人,所受教育、日常生活和她们可谓天壤之别,现在已经没办法融入这个圈子;家人不重视,沈少寒有心上人,故意在这种场合冷落她。 真可怜。 卫生间中。 洗干净手,杜明茶对着光洁的镜子,小心翼翼揭开口罩,稍稍透透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