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近在咫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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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很能体会宠物的心情。

    凌泰让她给凌洛安去电话约对方出来时,危瞳还以为自己幻听!不过在巧克力慕斯的诱惑下,她还是听从吩咐打了电话。

    凌洛安接电话的速度非常快,大抵是误会了什么,在她约见面时态度顺从得有些过分。

    挂了电话,危瞳走到凌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人:“给个理由!”

    “哦?”

    “哦哦哦!哦个毛!你知道你侄子对我余情未了多番纠缠不吃醋也就算了,还让我约他出来?说,今天找你出去的人是谁?”她不客气地揪住他的领口,严肃提问。

    凌泰笑着看她,其实他的老婆很聪明。

    “是渃宸。”他没有隐瞒。

    渃宸找他,最主要的原因竟是让他帮凌洛安。

    他告诉他,凌氏于几天前在暗中再度移权,如今的凌氏,主控权已被关慧心拿到。凌洛安不仅让出了总裁位置,连手里的股份也一并卖给了自己的母亲。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跟于家联姻。

    关慧心没有给他别的选择,坐在这个位置就要负起该负的责任,而联姻势在必行,如果不想结婚,就离开凌氏。

    他选择了后者。

    而整件事里,只有渃宸最清楚,这个结果的出现并非偶然。从关慧心第一天计算着夺回凌氏主控权开始,这个权她就是准备留给自己的,逼婚只是一个手段。投票大会后,她明明知道他有问题,却放任他待在儿子身边,甚至没有一句提醒。

    他可以称赞这个女人很聪明,可他实在不欣赏她做事的方法——世界上哪有母亲会为了钱和权把儿子逼到这种地步?

    他现在想帮凌洛安夺回凌氏,并非有所图谋,只是纯粹不喜欢关慧心的做法。

    只是这件事,他一个人做不来,所以他找上凌泰。

    至于要危瞳打那个电话,只是因为目前任何人都联络不上凌洛安。

    渃宸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并没有因爱生恨进而报复的这个事实让危瞳精神一振,心里的负担终于没了,对被利用去“勾搭”凌公子出来自然也无所谓。她甚至想,在这场夺权大戏里扮演一个角色,改头换面的小保镖,或者是美艳性感的女秘书?

    她突然有些热血沸腾,就像是即将在现实中上演一场风云莫测的好莱坞大片,她的老公,她的师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此盛大的场面,怎么能少的了她?

    听到她讨要任务,凌泰有些无奈:“还没到那个时候,凌氏是洛安自动放弃的,明天先去见了他再说。”

    “那带上我!我想知道你们会用什么方法来说服他!”毕竟那个人,骄傲得谁都不放在眼里,她很好奇凌泰会用什么方法令他回心转意。

    男人卷住她的腰,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手指贴着她的手指,在掌心细细把玩:“这么想去?”

    她点头。

    “到底是想去,还是想见他?”他微微眯起眼,唇边带了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却有些薄凉。

    她学着他的样子眯起眼,与他对视了许久,忍不住笑了:“老公,原来你演技也挺不错的嘛!”

    “谁说这是在演戏?”凌泰故意语调凉凉地扬眉,“这是在吃醋!”

    “……”对于自己老公如此体贴的“吃醋”,危瞳表示很不淡定。

    “明天自己好好待在家里,或者约你的两个朋友出去玩也行。总之,不许去!”

    “其实你不想我去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凌泰捏住她漂亮的下巴,在上面亲了亲,答非所问道:“参与这件事,和陪你去非洲看沙漠,两者只能选其一。”

    “……”

    “五秒内作答。”

    “……”老公,你这是何必。

    “三、二、一。”“非洲!”

    “很好,你自己的选择,可别忘记了。练武之人要言而有信,乖。”适才还“吃醋”的男人缓缓提唇,绽开了柔软迷人的弧度。

    危瞳垂下头,她又一次败北。

    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两人,凌洛安笑了起来。

    虽然接到电话时,就大约猜到会是这个场面,可他心里居然仍抱着少许期望。希望来的人是她,希望她不是在欺骗,希望还有机会去挽回……

    那个跟了自己不过一个月的人,此刻在他窒冷的目光审视下分毫都不紧张,神态自若。

    凌洛安取过打火机,低头为自己点了支烟,嘲讽地笑道:“原来这世界到处都是反咬一口的狗!”

    “凌少,可别胡乱人身攻击。我虽然有些事隐瞒了你,但这次可是真心来帮你的!”

    像是听到极度无聊的笑话,他吐了口烟,精致脸孔上的笑容越发肆意。

    渃宸无奈地看向凌泰,后者不语,只是从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封口的牛皮信封,轻轻搁在桌上,朝凌洛安道:“都在这里。”

    渃宸匪夷所思:“不会吧,就这么一个信封?”

    凌泰微笑:“足够了。”他起身,“考虑好了就打给我。那么,我们先离开。”

    渃宸哑然。费这么大劲找上凌泰把人约出来,就只为给一个信封?

    “上次是信,这次又是什么?”夹着香烟的手指傲慢地捏起那个厚实的信封,又随意丢下,“凌泰,这么莫名其妙真不像你的风格,直接说吧,想让我做什么?去恒安?继续跟你学习?”

    已转身准备离开的男人慢慢回过头来,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脸上,明光暗影间,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知道你没有看那封信,如果看过,你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把凌氏脱手。今天给你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怎么处理也全由你自己。我希望,你还没有懦弱到连打开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不说任何话,是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有用。

    凌洛安的个性,绝不是劝说就可以的。

    一些事情,他得自己去发现,一些道理,他得自己去明白。

    回程的车上,渃宸一脸叹息地摇头,直说自己这份新工作怕是挽回不了了,又问凌泰恒安缺不缺人,他打算跳槽。

    “放心,你的新老板一定会找我。”

    “这么笃定?”渃宸笑起来,“怎么我感觉你是在赌呢?这么大一件事,万一赌输了可不好看!”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凌泰看他一眼,笑了,“而我从来没输过。”

    “真的一次例外都没有?”

    凌泰扬眉:“危瞳算不算?”

    “提到这丫头,也应该见一见了!这样吧,今晚一起吃饭,我请你们。”

    这头气氛正热,那一端的咖啡厅里,香烟早已燃尽。

    许久,男子的手指慢慢伸向桌上的信封。

    信封里是一份有效的让渡文件,让渡内容是他曾经百般反对却眼睁睁看着被卖给恒安的“南苑”。

    让渡日期是恒安与凌氏合作发展南苑的记者发布会后的第二天。其实南苑从来没有卖给恒安,因为让渡方是凌泰个人,而获赠方则是凌洛安。

    文件上已有了凌泰和律师的签名,现在只要他签上自己的名字,这块天价地皮就将完全属于他个人。

    让渡文件里夹了一张白纸,上面只写着一行字:不必谢我,我没有这么伟大,用来买南苑的钱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他说,这是你的成人礼物。

    捏着白纸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几分钟的静默后,男子拿起文件,快步出了咖啡厅。

    公寓房间的抽屉里,白色信封安静地躺着。

    卖掉股份并从凌家大宅搬离时,他没有忘记将这封信一起带回——即便他从来都没有打开的想法。

    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信,而到了此刻,他才终于有勇气去读。

    信是父亲亲笔写的,写于六年前,他入院之后。

    那封信,是一个父亲留给儿子最后的爱。

    凌仲升——这是凌洛安父亲的名字。早就知道在他去世之后,年仅十八岁只知道逃学玩闹的儿子没有本事也不可能撑起整个公司,所以在当时,他把自己的儿子和一生的心血都交给了凌泰。

    他要他教导他,用另一种方式,迫使他成长,迫使他成熟。

    凌仲升早就清楚,真正有野心的,是自己那个出轨的妻子。他甚至料到了凌洛安今日的状况,所以他在六年前写下这封信,他希望儿子懂得,凌泰不是敌人,是家人。

    只要他愿意,他的叔叔随时都会帮助他。

    凌仲升告诉他,假如他继承公司后一切顺利,南苑的让渡文件他会在三十岁那年收到。到那时,这只是一个礼物,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

    但如果他继承公司后,却被他的母亲逼迫着放权,那么这块地便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

    他希望儿子明白,人的一生不可以永远浑浑噩噩,有些仗必须要去打,有些东西必须要亲手取回!凌氏是他凌仲升辛苦了一辈子,甚至赔上健康才换来的江山!他是他唯一的儿子,这江山绝对不能败在他的手里!

    是的,他太了解关慧心,凌氏到手之后她绝对不会去管理,她取得凌氏的目的只有一个——卖掉。

    电话来的时候,包厢里的三个人正在吃火锅。

    危瞳听说是渃宸请客,为替他省钱,便提议吃火锅。凌泰开车回家去接她时,她一上车就直接捶了渃宸一拳。

    “敢骗我!你个浑蛋!”很彪悍的声音,前座的两个男人皆感觉一阵头痛。

    去火锅店的路上,危瞳难得啰唆,直说他不回家,又换了手机号码,她根本找不到他,害得一家人担心什么之类啪啦啪啦一大堆。

    这顿晚餐吃得很热闹,没有等危瞳从渃宸嘴里套出今天见面的事,凌洛安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挂上后的二十分钟,那人带着秋夜的凉意,出现在包厢。

    危瞳想,这也许是她二十五年来吃的最古怪的一顿饭。

    凌洛安自出现后就一言不发,间或看她一眼,难得动筷子,却也只是蜻蜓点水般在汤里掠过,倒是几次都想抢她漏勺里的东西。

    渃宸耐着性子看了他许久,虽有些想问,但看到凌泰一脸淡定,便也作罢了。

    饭快吃完时,凌洛安忽然开口:“如果我答应,你是不是肯把危瞳让给我?”

    被点到名的危家大姐大直接一个捏扁的易拉罐丢过去:“要做梦回家去!”

    渃宸忍笑,去看凌泰,后者搁下筷子,语调从容,略带认真:“对待婶婶要有礼貌。”

    渃宸这回没忍住,笑着摸乱了危瞳的头发:“你是婶婶?真是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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