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近在咫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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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泰?”她学着他也啃上了他的脖子,“这名字好熟啊!”

    “嗯,我是你的雇主。”又一个吻,落在她柔嫩的胸口。

    她照旧有样学样,三下五除二地扒开了他碍事的衬衣,一口咬在他胸口。男人发出低沉的闷哼,揽在她腰上的手指赫然收紧。

    一个深长的吻。

    他扣着她的后背,力度坚决而隐忍。当然,这因为某种顾忌而残余的为数不多的隐忍,也很快在她继续扒衣服啃人的动作下退得一干二净。

    脱衣服从来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危瞳也差不多脱光了。

    皮带松开,西裤被某人蹭啊蹭地蹭掉……她依旧分腿跪坐在他身上,树袋熊似的紧紧攀着他。他的肌肤微凉,正适合降温。她更高兴了,继续笑着蹭他,完全没觉察身下人的变化。

    主动权再度被夺走,吻得到反馈,纯黑的眼瞳如同暗夜天空,深邃沉敛,安静无声地盯着被吻的女人。脸这么近,她媚笑的眉眼和颤动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喘息变得浓烈,身体相贴,四肢相缠,这样女上男下的姿势更增添了几分暧昧。

    她长长的柔软发丝垂下,在他肩头摩挲,浅麦色的肌肤与白皙的肤色搭配刚刚好。他的手指自她的脚踝一路上滑,纤细的小腿、紧绷的大腿、最后是……

    她低低叫了一声,离开他的唇,似有些不解地低下头。

    指尖又是一动,她身体直发软,有一股莫名的燥热自体内蔓延开来。大约是觉察到不太对劲,她推着他的肩膀想离开,然而这种时候他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墨黑的眼已沾染上世俗的欲色,哪怕再清冷的男子在情动时也不可能冷静。理智终究落败,他微微抬起她的身体,找到位置,揽紧她的腰身按了下去……

    突兀的不适感让她挺直了脊背,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呼,死死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再动自己的身体。

    圈着她腰身的修长手指微微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强烈感觉,还是她强迫他停下后的痛苦煎熬。

    她动了动,再次想逃离,却让他的理智又一次退去五分。

    温软的唇吻上她的下颚,随后是唇角,接着猛地一个深吻,同时将她牢牢地深深地占有。

    她的低呼消失在男人的唇齿间……

    夜有些深了,房间的落地玻璃前窗帘大开,因为是高层,根本不必担心有人偷窥。

    月色皎洁,床前地板上的投影凌乱地耸动,房间里的低吟和粗重喘息如同不曾停止的原始曲调。男人的理智大约早已丢失,仍然是她在上面,可节奏完全由不得她。

    她的手臂无力地搭着他的肩膀,他握着她的腰,送递的期间,将她吻了又吻。唇、鼻尖、眼帘、眉心、脸颊、耳垂、下颌、脖颈、锁骨、胸口……细碎的红色印记一路蔓延。像是要把上一次没有留下的记号全补回来,这样,她就不会再忘记他了。

    她是这么柔软轻盈,仿佛掠过指尖的羽毛,想要拥有,唯有收紧五指。

    她始终看着他,眼眸睁得大大的,眉紧紧地蹙起,看起来似乎非常清醒。但仅仅只是似乎,他知道或许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又会再度忘记这一切。

    不同的是,这次他不会离开,这回……不仅仅只是一次就了结。

    这一晚,月光映照了多久,床前地板上的投影就耸动了多久。

    休息是短暂的,失去理智的男人有着无穷的精力,他始终温柔,有着十足的耐心,缠绵的亲吻与无尽的抚摸,然后沉寂无声尝试推进,最后坚决地深深占有。

    动作是这样决然,每次开始时她都会因不适而低呼,也会下意识地挣扎。

    他抱着她吻着她,像哄一个孩子般在她耳边呓语。

    她早就醉得什么都分辨不了了,他想他一定是也醉了,深深地死死地醉在她身体里……

    如果一次不够深刻,醒来会完全没有印象,那么一次又一次一直维持到天亮呢?

    在浅睡片刻又忽然惊醒的那一刻,危瞳按着跟五年前一样涨痛沉重的头,很快便回忆起了昨晚的一切。

    那个整夜抱着她的男人,那个跟她缠绵了一整晚的男人,有着再清晰不过的清俊脸庞和优雅眉宇以及浓烈的墨黑瞳仁。瞳仁深处有一把火,每一次都像是在她身上燃烧……

    浅灰色卧室,明净的落地玻璃窗,俯视苍生的高度——没有错,这是凌泰的公寓!

    危瞳吓得直接从床上滚落,身体接触到发凉的地板才发现自己仍然一丝不挂。幸亏房间里只有她一个,她随手挂起地上凌乱的衣服,冲进了一旁的浴室。

    身上惨不忍睹……

    丫的死男人,当她是田地在种草莓吗!

    就算种草莓也不是这个种法,简直跟小时候出红疹一样!

    爬进浴缸洗澡时,不小心牵扯到了下身,那股酸胀的肿痛比她丢失初夜那次更甚。

    该死的闷骚男!平时装斯文装正经,想不到一退去假面具居然这么狠!正在心里咒骂,门外却传来脚步声。浴室门被敲响,非常礼貌的三下。

    她烦躁又尴尬地问他干吗。

    “你的手机在响,要接吗?”男人的嗓音依旧优雅,似乎还带着一抹轻软的笑意。

    “我现在……不方便!”危瞳关了水龙头,“是谁打来的?”

    “没有名字,已经响了几次。”

    “那你帮我接吧。”她说罢,又扭开笼头继续洗澡。

    洗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澡,她也终于把昨晚所有的一切在脑中理顺。于是很悲催地发现,果真是她强上了他……

    那么接下来,她是不是又得和他谈谈负责任的问题?早知道自己喝醉后是那个德行,她怎么也不会带他去酒吧,还好死不死地碰见凌洛安……真是越想越郁闷。

    走出浴室,房间里没有人,床角放着干净的替换衣服。从外到里,甚至连内裤内衣都是适合她的尺码。危瞳脸上又是一热,快速穿戴整齐,来到客厅。

    餐厅和厨房是连着的,黑色大理石台面的长方形吧台桌上搁着两份早餐。

    他穿着居家的松软长裤和棉长衫,正捧着笔记本浏览网站新闻,茶几旁的地毯上,搁着几个女装纸袋,除了她身上穿的,里面还有数套。

    “陆路来过了?”能亲自将衣服送上楼的,只有可能是陆路。

    “嗯。”他低低地应了声,听起来并无异常,却似乎少了之前那份轻软。

    钟上时间已指向十点,她思量着该用哪句做开场白时,他已合上电脑,抬头看她。神情疏淡,清俊的脸庞因为逆光而显得有些模糊:“先吃早饭,我十一点有个会议,吃完一起去公司。”

    她“哦”了一声,和他一起在吧台桌两侧坐下。吐司、火腿片、鸡蛋以及咖啡,他吃得越安静,她的心就越闹腾得慌:“早餐是你做的?味道真不错,我还以为大公司老板不会自己做东西吃!呵呵!”笑完,危瞳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又埋头吃了几口。

    他仍旧不出声,静静地喝着咖啡,修长睫毛下的目光微微垂落,连看都没在看她。

    看这态度,估计是想逼她表态了?

    身体还酸痛着的女人暴躁起来,说到底昨晚她只主动了第一次,后面可都是他什么什么的,而且这种事男女双方都一样,她又不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脱衣服!

    危瞳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将叉子重重朝盘里一搁,发声道:“想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有你这么逼人表态的吗!你可是男人!”

    端着咖啡的手顿住,他的视线淡凉得有些过分,在她身上匆匆一扫,便起身去收拾电脑了。

    危瞳被气得够呛。什么人!这个性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凌总!”

    没有回应。

    “凌泰!”

    还是没回应。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她的心里就像钻进了一千只蚂蚁,在那里挠啊挠的。她憋了半天,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负责,负责任还不行吗!昨天是我的错,五年前也是我的错,我、我跟你去注册!”

    最后一句吼得很大声,吼完她有点儿傻了,心想真是见了鬼了!

    沙发前的男人终于停下动作,转过身来,那双原本淡漠的眼瞳在看清她的神情后逐渐染上厉色,他冷凉地开口:“不必了,我凌泰就算要结婚,也不会跟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

    他拎起收拾好的手提包,取过西服外套朝门口走去:“会议很赶,我先回公司,你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

    门“砰”的一声关上,危瞳继续呆傻。

    这么说,她人生里第一次求婚遭到拒绝了?

    她长长地出了口气,抹了抹前额的冷汗,刚才真是见鬼了才说出那句话,幸亏他没有答应,否则这事她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有点儿郁闷地吃完早餐,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时,她想到之前让凌泰帮她接的电话,点开一看,却发现那个号码有些眼熟。

    原来电话是凌静优打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已被读取的新短消息:你别以为不出声就行!我知道昨天发消息的人是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这么简单就会受到打击?得了吧!我哥又不是今天才出去玩,明明是你自己嫉妒。奉劝你以后别这么三八,做再多我哥也不会要你了!

    危瞳无语了。

    这位凌家小姐果然非一般地强悍,看来下次见面还是得用拳头好好“问候”她一下。

    将手机放好,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莫非这通电话和短消息就是凌泰刚才态度异常的原因?

    在这种冷漠疏淡的关系维持了一个月后,危瞳想,她的雇主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小气最小气的男人!

    这一个月,他倒是进进出出镇定自若,却辛苦了不得不跟随在旁的她。被当作透明人的滋味不怎么样,跟一个明明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假装上司下属正当关系的滋味更不怎么样!

    晚上那些应酬还好,毕竟是公事,餐桌上总会有对方的人与他聊天,气氛虽不能说热络,但需要应付应对时,他还是会开口,唇边也会有礼貌的笑容。她杵在旁边也没那么尴尬。

    最令她受不了的是两人偶尔的单独相处的时间。陆路虽是助理,但毕竟有自己的工作,有时用餐或者出行就只有他们两个。

    说起来,她也不是没试过主动开口。

    但那几句底气并不足够甚至有些试探的搭腔,激不起他的任何反应。效果最强烈的,他的回应也不过是淡淡瞥来的漠然视线。大部分时候,连这一眼都没有。

    危瞳很烦躁,她不是那种擅长猜人心思的女人,何况对象又是凌泰这种本来就深不可测的男人。他不说话时,也就代表着他拒绝与对方交流,光从视线和表情她根本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反过来说,若她真有这个本领在异性拒绝交流的情况下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并能够想出解决办法,她大学时期那几段青涩的恋情,也不会纷纷在短暂的时间内结束了。

    被冷处理的滋味要真正体会过的人才知道,用武者的话来解释,就像是决战打败仗时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对手。干干脆脆给一刀,还是彻底放过对方?

    不过是两者选其一的题目,对手却偏偏不阴不阳,不冷不热,高高在上地端着架子,用沉默凌迟着对手,就是不肯给个干脆!

    这种情况次数越多,危瞳的思路也跟着越乱。在她看来,凌泰之所以能抱着如此淡定又有恃无恐的态度,最可能的原因是他之前所言非虚——也就是说,在他们之间这件说不清理还乱的“霸王硬上弓”事件里,他是绝对的受害者……总而言之,凌泰越是淡漠,危瞳就越烦躁和郁闷。

    后来因为心里实在堵得慌,她跟邢丰丰说了这件事,对方听完,抱着星冰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用看怪兽的眼光直愣愣地看了她半天。

    “再看这顿你请客!”危瞳毛躁了。

    邢丰丰鄙夷地掀掀唇:“你丫还真行啊!这么劲爆的事居然瞒着我们两个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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