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只是替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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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像一个令人痛恨的魔咒!
她闭上了眼:“纪亚,你知道吗,家人可以是一辈子的。可是一旦这种关系变质,所有的平衡都将被打破,前面的路没有人能看到。换作别人,我可以无所谓。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去破坏和改变!”
“已经改变了。”他抬起脸,朝她轻笑,“无论你怎么决定,改变都已经成为事实。你的选择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区别,那就是让我快乐,或者是痛苦。”
她长长地叹息:“纪亚,你小时候很乖的,从来不会这样任性……”
“那是以前,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你保护的孩子。”他将掌心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现在换我来保护你,陪伴你,不再让你寂寞孤单。”他的余音,结束在她主动贴上的双唇里。
只是轻轻一吻,十分短暂,却带着惊天动地的震撼,让他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她闭着眼,眉宇间带着隐隐的忧伤和彷徨:“我曾经做过太多错误的选择,也许这次,又将是其中之一。”
他扶着她的后脑,将朝思暮想的双唇重重吻住,唇齿辗转间,他喘息着呢喃:“就算是错误的,也没有关系。我宁愿这个错误,永远持续下去……”
雨晴来看她的时候,纪亚正坐在床上,一手牵着她,一手翻看腿上的杂志。
这画面很和谐,却透着诡异。她用眼神询问好友,后者只是拍拍少年,吩咐他去帮她买些点心回来。
他放下杂志:“我去去就回,你们慢慢聊。”
少年拎起外套出了门,雨晴立刻扑到床边,睁大眼盯着她,“你老实说,你们两个人是不是……”
“大约算是。”蓝又恩的答案让她很不满意:“他求我别拒绝他,你知道的,每次一看到他的眼神,我就没有办法……”
“那你们现在这样算什么,把他当成替身,过家家?”雨晴愕然。
“当然不是。其实,这世上的事从来都充满变数,我不答应,他说不定会一直坚持。我不拒绝,可能过一阵,他自己就没兴趣了。”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在等他什么时候对你没兴趣甩了你?”雨晴啧啧摇头,蓝又恩自己也被自己这种想法弄笑了,只是眼底那抹无奈让雨晴看得感慨。
“有时候我真不了解你!你还年轻,有房有车,也有点钱,不是没有男人追求,为什么不好好重新开始?找一个适合的男人,结婚生子,这样不好吗?”
“结婚生子?”她脸上的笑容遥远而轻淡,“这曾经是我人生唯一的梦想,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谁说的!亚然都离开那么久了,你也该重新……”
“雨晴,换个话题吧。”
雨晴实在拿蓝又恩没有办法,只能另找话题聊天,没说几句她就注意到蓝又恩的病房。这是间单人病房,物品十分齐全,于是打趣地说她连骨折住院都是五星级的招待。
“病房不是我开的。”
“那是谁?”
“不清楚,醒来就在这里了。反正也算是因公受伤,账单由公司付,不用理会。”
雨晴明白过来:“是岑寂?他倒是很有心啊!”说完不由得骂自己,“呸呸!说错了,那种人会有什么心,不过钱多爱显摆,你可别理他啊!”
“我不会理他,没有理会的必要。”被骗过,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她不可能再回头,无论他做过什么,救她也好,安排这一切也罢,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腿伤让蓝又恩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能下床时已是春天了。
头两周,她还能待在医院,纪亚每天都来给她送饭,不上课的时候就陪在旁边。在医院的日子很是难熬,她看到他在一旁翻看杂志,或者画设计稿,就忍不住和他说,如果无聊不用每天都来,医院也有饭菜。
“怎么,不想见到我啊?”他丢了手边的东西,坐到她身旁,将原本就不大的床铺占去一半。
“是啊,一见到你就烦。”她半撑着额头,似乎还真的颇为烦恼。结果脖子立刻被他圈住,赌气般倔强的声音自耳旁传来:“烦也没办法!我就爱缠着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凉拌行不行?”她轻笑,结果被他低头吻住,一开始只是带点惩罚意味的浅吻,然而一触上她的唇,他脑中的理智就退了大半,硬是缠着她深吻下去,探入她口中纠缠了半天。
“纪亚!”她好不容易夺回呼吸,然而他却不肯下床,干脆与她靠在一起,闻着她发间的气息,慢慢平稳自己的心跳和喘息。
他吻完她后,总是不愿意回沙发继续做自己的事。一两次还好,后来有一次正好遇上周绍丰来医院看她。
虽然听见有人敲门,她已经拉下搂着自己的手臂,但纪亚一见进门的人是周绍丰,立刻又不屈不挠地搂了上来,直到她说自己想吃馄饨和小笼包,他才不甘愿地跳下床。临出门时,还深深看了眼房里的男人,弄得后来周绍丰诧异地问她,是不是他今天衣服没穿好,还是脸上粘东西了。
“他就这样,你不用理他。”
周绍丰倒也没说什么,反正从北海道之行后,他就知道纪亚对蓝又恩总是这副模样,并不是他想不到另一方面,而是在他的潜意识中早就将这种可能性排除在外。
周绍丰问了几句她的脚伤后,说到了这次意外的始作俑者。
据闻,岑定国现已因故意伤人罪被关入拘留所,只等审判结果出来,牢狱之灾是肯定免不了的。罗丽达最繁荣的那一阵,岑定国曾数次出席各类宴会和拍卖会,当初风光无限,如今却惨淡至此。他入狱后,岑家豪宅外连着很多日都有记者聚集,而岑家始终紧闭大门,里面的人从头至尾都不曾露面,连他的老婆和儿子也一样,大有与其撇清关系的意图。
媒体找不到人,便开始追寻蛛丝马迹,并发了很多捕风捉影的推测报道。大部分报道至最后,都说他是因为罗丽达重组,被踢出公司加上自暴自弃,山穷水尽,才会心生报复。
所有报道中,受害者岑寂始终都是正面形象,岑定国则被批得一文不值。
蓝又恩明白舆论都是盲目的,事实真相如何,恐怕现在也只有那个“受害者”才清楚。
纪亚回来时,周绍丰已经走了,她懒懒地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听见他放缓脚步慢慢走到床边,接着脸颊上传来温柔的触感。
先是脸颊,然后从额头开始,一路经过她的眼睛、鼻子、唇、下颔,最后又回到她的唇上,温柔地摩挲。
她实在痒得忍不住,唰地睁开眼,却对上他略带尴尬的浅瞳,原来他俯下身子,正打算吻她。
她无奈:“等我腿好一点,就出院吧,反正家里也能养伤,省得你每天都往医院跑。”
两周后,她在雨晴的陪同下出了院。她的吉普车是纪亚开来的,雨晴原本还在说他无证驾驶胆子太大,结果他痞痞地一笑,取出驾驶证朝她们晃了晃。
“考出来了?”蓝又恩唇角带笑,“那下次出游,我可以趴着看风景了。”
“想去哪里?五一你腿该全好了,我们找个地方玩上几天好不好?”
“这个主意不错!”后座的雨晴插嘴,“到时叫上周绍丰,问问这次有没有什么免费招待券!”
“叫他干吗?”纪亚瞥她一眼。
“他不是你教授?”雨晴很明显是故意的。
“我和他不熟!”他拉过副驾驶座上女子的手,握在指间,连拨档时也不放。
他不爽的表情逗得雨晴直笑,趴在蓝又恩的椅背上,朝她挤眉弄眼。
“好好开车!”蓝又恩朝她摇摇头,将手抽了回来。
据医生说,小腿上的石膏还要两周才能拆,这期间她可以走动,但要小心不能弄湿也不能负重。
因为打着石膏上下楼梯不方便,所以蓝又恩打算拆石膏前都睡在楼下沙发上,让纪亚上去睡她的床。雨晴帮她铺好床铺,就陪着她在客厅聊天,纪亚则在厨房准备晚餐。他回来后雨晴还没尝过他的手艺,这次特意留下,准备大快朵颐。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雨晴朝蓝又恩摇了摇头:“他一点不像十九岁的人。”
“那像几岁?”蓝又恩抿了口手中的热茶。
“二十九岁咯!现在这种年纪的男孩子,谁肯在厨房忙进忙出啊!”
“不一样的,纪亚是孤儿。”
“孤儿怎么了,你领他出来后,供吃供住,照顾得比普通家庭的孩子还要好,换个没心的,早在英国享受自由舒适的大学生涯了!谁还回来理你啊!”
“那等会儿你帮我说服他吧。”这才是她理想中的状态。
“开玩笑,想让我被人憎恨啊!”
“憎恨什么?”应该在厨房的人,因好奇而介入她们的聊天中。
“纪亚!偷听闺密之间聊天是会被雷劈的!”雨晴被吓了一跳。
“我只是过来问你牛排要几分熟!”他站直身子,摊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五分。”雨晴说完看向蓝又恩,“你呢?”
“又恩只吃七分熟的肉眼!”纪亚赶在蓝又恩开口前道,颇有炫耀的意味。
“知道你了解!快去吧,都饿死了!”雨晴几句赶走了他,转向蓝又恩时,笑容却带了些无奈,“听他理所当然地喊你又恩,我居然起了鸡皮疙瘩,满脑子都是当年那个跟在你身后来画廊的瘦弱男孩!”她顿了顿,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现在除了握手、接吻,有做更进一步的事吗?”
这问题自然遭到了蓝又恩的白眼。
只是,她没有料到,这问题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成为困扰她的难题。
握手或者拥抱,她不会反对,以前他们也经常如此。
接吻,她勉强接受,虽然大多数时候,她还是会产生避开的念头,但往往念头尚未转化为动作,他就已经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纪亚一直很热情,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如此,不懂含蓄为何物,更不懂察言观色,只是凭着感觉,接吻往往不合时宜。
他的唇不算很薄,与岑寂那种薄薄的寡情唇形不同,但也不是很厚。下唇稍丰满些,中间有很好看的唇纹,上唇较下唇略薄,棱角线条柔和,带了点微翘。有时她推开他,他不高兴也不说话,但会微抿着唇,用略带撒娇的眼神凝视着她。
他的眼瞳明明色泽很浅,可凝视她的时候分外深邃,让人有些莫名地心慌。
她总是一笑,随后岔开话题,他虽有无奈,但每次仍会顺着她。
她的伤腿,在家中休养了两周多后才得以拆去石膏,医生说伤处恢复得很快,但未来几个月仍属于调养期,仍然要注意。
石膏拆去,她总算舒了口气。这一阵她睡楼下沙发,他临睡前总是不肯上楼,硬是挤到她身边,要她陪他看碟片。
公寓的沙发很大,尤其是转弯处又宽又长,几乎可以摆下一张床。
早春的天,虽已脱离酷寒,但夜晚还是冷的,雨晴帮她铺上了厚厚的被褥,她行动不便,晚饭洗浴后便偎入被子,开着一旁的落地灯看书或上网。
而他,洗完碗碟后则在软榻上开始画设计稿或者翻看资料。
这时的纪亚很专注,灯光下的脸孔透着一股深沉的肃静,室内满是他笔尖触纸时的沙沙声。偶尔,他也会停下笔沉思,帅气的眉宇间拧出小小的褶皱。
那神情,她不经意瞥见,总会出神地看上许久。
他以前画稿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时,他明明工作很忙,却总希望她陪在身边,于是拉着她在一旁。看书的习惯,就是那会儿养成的。
或者应该说,她很多很多的习惯,都是因为他而养成的。
从十几岁第一次见到他起,她就明白自己以后的人生,将与岑亚然这个名字密不可分。他温柔善良正直,丝毫不因傲人的家世而看低别人。他给予她的,不仅仅是一份资助,更是温暖与关怀。他让她明白,就算被遗弃了,就算是在寒冷的夹缝里成长,也可以得到与正常人一样的呵护,甚至是幸福的爱情。
“在想什么?”原本在画稿的少年不知何时坐了过来,那眉宇突然近在咫尺,她竟有片刻的恍惚。
她垂下视线,拍了拍手里的书:“在想书里的主角,你怎么不画了?”
“完成了啊。”他说着,很自然地脱去外套和牛仔裤,朝被子里的她偎去。
“你好像应该睡楼上。”她淡淡瞥他一眼。
他的脸颊似乎红了红,但依旧坚持:“我还不想睡,看碟片嘛!”
“可你还没有洗澡。”她继续瞥他。
“睡觉前再洗啊!”他嘟囔,“再说你现在腿这样,我又不能干吗,洗了也没用。”话落,前额立刻被她一戳。
“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她又好气又好笑,“这次买的什么?”
“《豚鼠特工队》。”他见她没有再反对,连忙掀开被子挪到她身旁。
蓝又恩直摇头,这家伙似乎对动画片有特殊的爱好。她放下书,再转过头时,他已伸开手臂越过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中。
见她转头,那双明亮的眼瞳漾起笑意,他在她额角轻轻一吻,之后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看电影。
她在电影播放时微微侧目,总能看见他的笑意,他似乎真的很高兴。
有莫名的不安自她心底滋生蔓延。她微微皱起了眉心。
拆去石膏的第二天,她搬回楼上睡,以为能恢复之前的安宁,哪知当天晚上却被人吻醒。她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火热的瞳仁。
是纪亚!
呼吸在瞬间变得急促。他拉开阻挡两人的被子,倾身覆了上来。她想出声,但唇被堵住,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她用力扭头,伸手想开灯,手腕却被他扣住,压在头顶上方。
她看着上方的人,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竟然有些怕。
虽然之前曾有过一次,可那是在她醉酒的情况下,具体过程她根本就不记得,脑海里只有零星片段。所以事后,她才可以要求他将已发生的当成没发生过。毕竟没有记忆,也不会如此尴尬。
她的确决定不再拒绝他,但事到临头,才发现似乎办不到。
拥抱和亲吻可以,但发生关系……这种事换成任何一个男人,甚至是岑寂,她都能够接受,唯独纪亚是不同的。
这么多年,家人的概念已根深蒂固,更别提她是一点点看着他成长的,如何能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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