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种试探,叫背道而驰-《终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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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大哥会煮鱼吗?”一祺将吹在脸上的散发拨至耳后,侧着身子,歪着头,看在曾雨的眼里,纯真而美好。

    “不会。”韩孟语没去看王一祺,视线的落点一直在浮标上。

    “咦,那你钓到的鱼让阿姨煮吗?”

    韩孟语闻言,侧头看向王一祺,道:“我都放了。”

    “啊?那多可惜啊,你花上一天的时间去钓鱼,却没有收获。”

    “你要鱼吗?要的话,就给你好了。”韩孟语说这话时,曾雨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若不是刚刚想起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泼皮无赖的事情,心里也许不会那么别扭。

    她抬头去看韩孟语,却不想韩孟语似乎知道她在看他,侧过头来,不躲不闪,直盯着她。

    她忽然眨眨眼,晃了晃眼神,掩饰心头的一丝慌乱,道:“一祺姐陪我哥慢慢等吧,我去找点吃的。”

    “嗯,我买了很多好吃的,都放在房里了,你去吃吧。”一祺一点也不在意与韩孟语单独相处,乐得曾雨离开。她坐在甲板上,轻轻晃动着白皙修长的腿,一副无比惬意的模样。

    天快黑时,曾雨才看到韩孟语跟王一祺进舱房,而她之后一整个下午都待在舱房里,无聊地看着一部国产宫斗剧,神游天外。

    在韩孟语他们回来之前,睡下铺的女人带着小孩也回了舱房,小男孩十分眼馋曾雨手中的零食,又不好意思要,含着手指观望了半天,曾雨才反应过来。韩孟语回舱房时,看到的就是曾雨拿着一块薯片在逗小男孩,骗他叫她“美女姐姐”。

    小男孩本来为了得到薯片,那声“美女姐姐”已经叫到嘴边了,可是一见到韩孟语他们进来,却显得不好意思了,然后为了表示自己不食嗟来之食的骨气,硬是指着王一祺,对曾雨道:“她才是美女姐姐!”

    曾雨一回头,就看到王一祺捂着唇,笑得眉眼弯弯,不禁十分郁闷。她拿在手上的薯片,直接丢进了自己的嘴里,嚼得咔嚓作响。

    小男孩在听到咔嚓声时,眼里明显流露了后悔的意思,却也颇有骨气地不向曾雨讨要。王一祺十分高兴,抢了曾雨手中的那包薯片,就往小男孩手里塞,曾雨反应过来时,不服气地去跟小男孩抢,小男孩灵敏地抱着薯片躲到妈妈身后,冒出头来,还刻意大声道:“美女姐姐是不会打呼的,美女姐姐也不会强迫人家。”

    曾雨就觉得她的那张脸啊,瞬间丢光光了。

    当晚,曾雨一直让自己不那么早入睡,所幸中午睡得好,下午活动又少,晚上她基本没太大的睡意。于是她躺在床上,静静地感受着游船的轻微晃动,耳里塞着耳机,手机里下载的都是一些舒缓的音乐,直到黑暗中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她的一只耳麦,她才惊觉船舱里已是十分安静,夜已深沉。

    曾雨动了一下身子,去看跟她头对头躺着的韩孟语,一时不解他想做什么。

    看到他将耳机塞到自己的耳朵里时,曾雨才躺了下来,一只耳机听音乐的效果明显不如两只,她只好将音量调大些,手机里刚好放完了一首歌,正在播放的是《小幸运》,耳里全是缓慢又浅淡的声音,唱到“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离别了才觉得刻骨铭心,为什么没有发现遇见了你,是生命最好的事情”时,曾雨忽然觉得别扭起来。韩孟语听着这样的歌词,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她不知道韩孟语的音乐喜好,她觉得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统统不知道。她手机的那些歌,全是适合小女人听的,平时她反反复复听这些音乐,觉得听着舒服。如今他同她一起听歌时,就如同他贸然闯入了她的心灵之地,窥伺了她的内心。她忽然就嫌自己听歌的品位不够高档,怕被他嫌弃了。

    几首歌后,她的心思便飘散开了,不知道听到第几首歌,她的心才沉淀下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曾雨醒来时,发现手机已经摆在枕边,耳麦的线被整齐地捆扎好,韩孟语的床位上,已经没有人了。

    小男孩跟他们似乎熟悉了一些,更加肆无忌惮,继续嘲笑曾雨,两人追追打打出了舱房,跑到了甲板,韩孟语逮到一大一小时,小男孩才收敛起来,立马变得乖乖的。

    韩孟语一放开两人,小男孩便哧溜一下跑回舱房,曾雨看着小男孩头也不回地跑开的背影,笑道:“你的样子能吓到小孩。”

    韩孟语责备道:“在甲板上,你们不能这样乱跑,挺危险的。”

    曾雨噘着嘴,觉得他不仅能吓到小孩,还可以唬到她。

    曾雨看他桶里装了些小鱼,问:“这么早就去钓鱼了?你不是说钓到的鱼都放了吗?”

    韩孟语瞄了曾雨一眼,淡然道:“一祺说要把鱼养在玻璃缸里,于是我钓些小一点的给她。”

    曾雨被噎了一下,心中感觉顿时杂乱纷呈。

    游船提供早餐,吃完早餐后,游客们就回舱房收拾东西,准备下船了。

    下船时,太阳已升得很高了,晒得人有些蔫蔫的,曾雨拎着小塑料袋,有些无精打采,精神状态显然不如韩孟语跟王一祺。王一祺拎着用塑料袋兜着的小鱼,冲他们俩晃晃,兴高采烈地道别。曾雨一只手撑伞遮太阳,另一只拎着塑料袋的手朝她晃了晃。在她转身后,韩孟语拎过曾雨手中的物件,领着晒得蔫蔫的曾雨往回家的路上走。曾雨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路无语,不复在船上的融洽与轻松,距离感回复原状,横亘在他们中间。

    回到家里,曾妈韩爸都在家,曾妈妈切了西瓜,一边吃着一边看电视。曾雨随韩孟语进了家门,随手关门遮挡掉室外刺目的阳光,顿时感觉一阵清凉。曾雨换好了拖鞋,噔噔噔就去拿西瓜吃。曾妈妈看到自家女儿吃得没什么形象,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却也不再多说,转头就问还在换鞋的韩孟语:“昨天你们玩得开心吗?你觉得一祺那女娃好吗?”

    曾妈妈这样问时,韩爸爸也来了兴趣,拿着西瓜乐呵呵地望着韩孟语。

    “可好了,他们相处得很愉快。”韩孟语还未回答,曾雨已口齿不清地抢白了。

    韩孟语立直身子,曾雨的西瓜已经啃到了皮,曾妈妈转回身子,听到曾雨的说法,十分高兴,眼见曾雨又去拿第二块西瓜,忙叱道:“姑娘,给你哥留一块。”

    话音未落,就见曾雨飞快地将西块放至唇边,还咬了一大口,曾妈妈一生气,指着自家女儿凶道:“你怎么长这么大,一点长进都没有,每次都这样,好吃又懒做,还不谦让。”

    曾雨觉得她比小时候已经好太多了,小时候家里吃西瓜,曾雨为了多吃一块,常常是拿着两块一起吃。吃之前,她先每块都舔舔,还挑衅地看着韩孟语。更猥琐的一次,是她对着一大盘西瓜喷了自己的口水。

    韩孟语每次都无所谓,曾雨不知道他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偷偷在心里记恨了,但是每每回想起他默默回房间的情景,她心里总有些小忏悔,想想自己那时候,多恶心啊!

    曾雨举着那块西瓜,拎着她的东西就打算回房间,以躲开妈妈的训斥,韩孟语跟在她的身后,一起上楼。

    在转角后,一心一意踩着楼梯的曾雨突然感觉手一紧,还未恍过神来,身体就随之一滞,差点向后倒去。曾雨回头一看,韩孟语竟抓住了她拿着西瓜的手臂,然后在她惊诧得不知所措的神色下,他对着那块被她咬得参差不齐的西瓜,狠狠地咬了下去。

    曾雨啊的就叫出了声,声音还没收住,韩孟语已越过她,抬着长腿,从容自在地上了楼。

    “你怎么了?”曾妈妈在底下听到叫声,出声询问。

    “没……没事,西瓜掉了……”

    曾雨看着手中的西瓜,惋惜万分,然后又有些愤愤然,一想着西瓜上面有她的口水,韩孟语吃了她的口水,突然有些无地自容,一张脸蛋滚烫滚烫的,兀自在楼梯上纠结,最后她一跺脚,上了楼梯,将剩下的西瓜扔进了垃圾桶,哀怨万分。

    周一上班,曾雨觉得她又精力充沛了。前一天她睡得极早,可能在船上还是没有休息得很好,所以昨天晚上她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地在八点就进入了深层的睡眠,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分。她发现起晚了,飞速地穿衣、洗脸、刷牙,所幸是夏天,一切做起来简单,赶到单位时,只迟到了几分钟。同事们过了一个周末,周一上班时,通常都会聊一些八卦,所以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派悠闲。

    曾雨最先注意到的是一祺桌上的玻璃缸,里面养了几尾鱼,一些同事围在那里观看议论。

    林子说:“这鱼不就是普通的那种鱼吗?青青黑黑的,不好看!”

    田小七说:“它们吃草呢,还是吃虾子呢?要是喂得很大了,岂不是要换一个很大的玻璃缸?”

    莱宝说:“你笨啊,如果它们长得很大了,就不用再喂了啊,我们可以煮了吃。”

    一祺这才出声,道:“谁也不准吃,我要一直养一直养的。”

    然后,就听田小七他们十分敏感地抓住了暧昧的引子,捉住一祺,穷追猛问。

    曾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一祺的心思已经明确得不能再明确了,可她现在就是愁韩孟语,那家伙的心思深不可测,她也拿不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曾雨觉得,既然是她让一祺进入了角色,那势必也要让韩孟语尽快地进入角色。

    可是当晚上再次灰头土脸地回到家时,曾雨已经将早上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了,身体疲累是一回事,另外一码事,是曾妈妈用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将曾雨的心思完全搅乱了。

    曾妈妈不知道她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餐桌上的三人,全部停下筷子,定定地望着她。

    “就是相亲啊!”曾妈妈以为她没说明白,于是重复道。说完,她缓慢地将筷子伸进嘴里一舔,来来回回地注视着三人,不明白这话有什么好惊奇的。

    “对方可老实了,也是公务员,职业稳当,父母人也相当好,而且很健康。小雨你以后要是生了小孩,婆家身体好还能帮你们带带小孩。”

    曾雨艰难地吞下口中的食物,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之前,曾妈虽说要给她找个对象,也只是叨唠,没有这样具体化、实际化,现在真出现一个人让她去相亲,她心里那种滋味像囫囵吞食,不知道是太满了,还是太空了,反正她噎着了。

    “对方是哪个单位的呢?什么职务啊?”

    “他是当兵转业回来的,在房产管理局。现在房产管理局多吃香啊,多好的工作。”

    曾雨听曾妈一说,好好的一个人,听上去硬是市侩了。

    韩爸想了想,道:“他只怕不是正式编制吧,房产管理局有很多事业编制,退伍回来的人,一般都是事业编制的。”

    曾妈显然没问清这个,一时有些摸不清,但想想,又道:“事业编就事业编呗,也没什么,只要他人品好、性格好,不会亏待我们小雨就行了。咱们也不是大家大户,对方工作稳当,能做上一辈子,安安生生过日子就行。”

    韩爸想想,觉得曾妈说得对,点点头,继续扒饭。

    曾雨拧着眉头,半天没舒展。她虽然觉得自己年纪尚轻,但很有自我认知,没有像同龄人一般幻想过不切实际的爱情,周围相亲的朋友大有人在,她也不排斥,只是真的要去相亲了,又有些郁郁寡欢,在心里感叹着自己终是有这么一天。

    曾妈与韩爸还在讨论要给曾雨找的对象的各种条件,曾雨一边嚼着饭,一边认真地听着,对于询问韩孟语的事情,已经一股脑忘却,甚至连坐在身边的这个人,她也彻底忽略掉了。

    相亲见面,安排在周三晚上。

    曾妈足足兴奋了两天,周三下午,她的热情更是涨至顶点。曾雨还在上班,就接了妈妈好几个电话,让她跟领导说一声,早一点回家。她跷了一个小时的班,回到家里,曾妈二话不说,就让她先去洗澡,然后在她的衣柜里挑挑拣拣,扔了一床的衣服,她一出来,曾妈就拿一件件衣服往她身上比,看哪件漂亮。

    “还是这件衣服好,我就喜欢看你穿这件,穿着显得精神。”曾雨看着曾妈手中的衣服,不由得有些发囧,这衣服已过时几百年不说,还偏厚,这样的大热天,穿上去不是精神病,而是神经病了。

    拒绝了老妈的意见,曾雨自己挑了一身衣服,平时不怎么化妆的她,只将头发梳了一下。那晒得发黑的皮肤,估计用粉遮也遮不住,就算遮住了脸,脖子、胳膊都会露馅,索性就那样了。

    曾雨打扮好时,韩孟语下班了,曾妈妈拉着韩孟语问:“孟语,你看你妹妹这身打扮,以男人的眼光来看,能吸引人吗?”

    曾雨没料到妈妈会这样去征询韩孟语的意见,被韩孟语一看,她突然感觉极不自在,急忙抢白跟自家老妈抱怨道:“妈,自家人看自家人的眼光跟别人看肯定不一样,大家看了这么多年,看习惯了,能有什么意见啊,你瞎折腾什么啊?”

    韩爸马上接话,道:“那可不对,我看我们家小雨,就觉得一天比一天漂亮,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这话说得曾妈十分高兴,乐呵呵地又把自家女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审视了一番,觉得没什么问题了,看看墙上的钟,时间差不多了,喊上韩爸跟韩孟语,说是一起去给曾雨参谋参谋。

    韩爸一早就做好了去当参谋的准备,只是一直未发言的韩孟语,在这个时候推说自己晚上要加班写判决书,径直上了楼。

    曾雨觉得韩孟语没有去,简直是太遗憾了,那场面多闹腾啊!两家人,曾雨家只来了三人,而男方家来了七人,加上一个介绍人,一间包厢坐满了人,十人位的大圆桌,还加了一张凳子一套碗筷。

    曾雨从头至尾都有一种晕乎感,眼前是一些陌生人,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个个都带着一种探究的目光来打量她,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见人就笑。

    最要命的是,男方的奶奶出于对孙子的关爱,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来了,坐在上位,从头到尾都拉着曾雨的手,没放开过。

    曾雨觉得她的脸都快笑垮了,被握住的手,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介绍人一个劲儿地夸着双方,两家人把对方或自己子女再夸一次,她听得多了,才听明白,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对象叫颜南北。

    这人的长相,不帅也不难看,没韩孟语高,但可能比韩爸要高一丁点,因为当过兵,所以坐得笔直,少言寡语,很少看向曾雨,一看就知道真如他们家人所说:老实得很!

    开始吃饭时,曾雨才得以将手抽出。那老奶奶乐呵呵的,竟以看孙媳妇的目光看她了。她心中突然就十分排斥,竟有一种事竟至此、尘埃落定的悲怆,于是,自此埋头狠吃,不再多言。

    酒足饭饱后,在介绍人的提议下,两个主角互换了电话号码,这一席相亲大宴算是结束了。

    曾妈与韩爸一路议论着回到家,曾雨夹在两人中间,一路沉默地听着。曾妈认为那男孩不错,看上去老实,比曾雨大一岁,年龄相当,家里条件也不错,家里人对他都很关爱,证明在家里的地位举足轻重。

    韩爸偶尔点头,他担心颜南北不怎么说话,交际能力与社会适应能力恐怕有些障碍。曾妈又说了,少些社会交际也挺好的,人单纯,不会被一些社会风气污染了,再说人家是当兵回来的,好歹思想健康,身体健壮。

    对于这点,韩爸是表示赞同的,曾雨没什么意见,心里那股感觉不是明显排斥,但也绝不会是十分欢喜。听长辈们这样议论来议论去,她心里像在拉锯般,扯过来拉回去,自我辩论着。

    三个人回到家时,曾雨率先发现韩孟语不同寻常地在客厅里看电视,看的还是网上评论的最烂十部影片之首,各大电视台循环播到让人看到就作呕了,这哥哥居然盯着电视屏幕,一眼不眨,看得极其认真。

    听到嘈杂声,韩孟语才恍然回神,转过头来,曾雨已经换好鞋,抢先走到厨房倒了水喝。

    “那菜可真咸。”曾雨早就忍不住了,极想喝水。

    “人家订的可是顶好的酒楼啊,你还嫌人家的菜味道不好。”曾妈不喜欢自己家的孩子那么挑剔。

    “菜又咸又辣,那厨师怕是四川来的吧。”曾雨又咕噜喝下一口水。

    “我还是觉得韩爸做的菜最好吃。”曾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拍韩爸的马屁,可是却让韩爸十分开心,乐呵呵地道,“要是小雨不嫁该有多好,韩爸一直煮好吃的给你吃。”

    说这话的时候,曾雨正偷偷地瞅韩孟语,韩孟语在听闻韩爸这样说时,突然就将视线投向曾雨身上,灼灼视线让曾雨饮水的姿势一顿,含在口腔里的水突然就呛进了气管,于是一阵大咳,水弄了满脸满地,曾妈妈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拍她的背,替她顺气。

    曾雨停止咳时,听到韩爸在问韩孟语怎么还没有休息,韩孟语继续瞄着电视,说是写东西写累了,看电视放松一下。

    曾雨觉得这可真新鲜,韩孟语可是第一次用看电视来放松。电视对他的有用之处就在于每天七点的《新闻联播》,要不然就是全国性重大事件的直播。他以前看到她看韩剧、台剧、古装武侠剧,都会投以让她觉得他在鄙视自己的眼神。

    曾雨觉得她错过了鄙视他的最好时机,多难得啊,他居然在看大烂片。

    一家人正唠着嗑,曾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曾雨掏出手机一看,就愣在了那里。曾妈反应最为敏锐,转过身子就去看曾雨手机的屏幕,然后眼中光芒大盛,催着曾雨赶紧接电话。

    曾雨经老妈这么一催促,不敢再迟疑,马上就点了接听键,对方先是一阵沉默,在曾雨喂了两声后,对方有些支吾,说自己是颜南北。

    曾雨轻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颜南北,我们存了对方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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