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大户人家能让闺女嫁给个挑水夫么? 林寿前世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更何况这个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家里人说媒,做主把姑娘许给了个中郎家的公子,七爷听到消息失魂落魄良久。 然而大婚前一天晚上,姑娘竟然自己找到七爷家,问他可真的稀罕自己,若真稀罕那就带她跑吧,两人私奔。 姑娘大好的家当,如意的郎君不要,也要与七爷这挑水夫私奔,当真是情真意切。 如此良人,夫复何求?还不立刻连夜出了京城,等到天光亮时家里发现人没了,快马也追不上,可七爷当时却怂了。 他在这京城里打小挑水为生,没出过京城,没见过世面,这私奔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呢?我自己吃苦无所谓,没活儿的时候也不是没挨过饿,可我拿什么养活姑娘呢?她原来过的日子养尊处优,往后跟我私奔天天吃苦,吃了上顿没下顿,那哪行啊?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姑娘愿与七爷私奔,他却愣是不敢应。 那晚上,姑娘是哭着回去的。 七爷攥着姑娘给的围巾,失眠一宿,想到稀罕的姑娘明日嫁为人妇,心里跟刀割一样,但再看看自己家徒四壁,一穷二白,他又实在没那个底气答应姑娘。 次日大婚,大宴宾客,七爷托病,好几天都没去送水,找人替了,往后都不去了,怕再见到姑娘。 不想,半月有余,七爷颓废在街边喝酒时,正与一个丫鬟陪着出来逛街的美妇人照面,不是那姑娘是谁? 两人相顾无言,七爷用那围巾挡着狼狈不堪的脸没脸让人看,姑娘却是上来狠狠踹了他一脚,把围巾抢走扔进旁边卖烤地瓜的炉子里烧了,离开前只留下一句。 “你个窝囊废。” 一句话,好像刀子插在七爷心眼儿里。 大白天的闹市街上,一个大男人坐地上当时是嚎嚎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悔啊!他悔啊! 人,为失而惜之。 你有一个特喜欢的碗摆在那,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说我宠着她,供着她,我这是够喜欢了吧?那可不是,你就得等这碗摔碎了的时候,你哭的有多心疼,哭的有多大声,那才叫有多喜欢她。 这姑娘,就好比七爷心里的碗,端着供着的时候,想我给不了她好日子,该舍得的时候咬咬牙也能挨过去。 但等真到了舍得那天,碗碎了,七爷才知道这哪是咬咬牙能挨过去的?这是有人在他心上划了个小口,用带刺的棍子在里面一边搅一边往里浇滚烫的铁水一样的疼。 任他眼泪哭干了,嗓子哭哑了,错过的人也回不来了,往后的日子在这京城里,她做她的中郎夫人,他做他的挑水脚夫。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两人却再没见过面。 也可能是见过,认不出了。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