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是……”就不能救人吗?温昕的一句话被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小护士拦腰斩断,只有头却没了尾。她的整双手被伤者的血染得通红,可这也不及看到小护士手里那一米不到的“长绷带”时她心里流的血多。 “简直是胡闹!这是花拳绣腿的时候吗?”二连军演失利那次,参谋长对着他们怒吼的这句话,刚好被头皮发紧的厉连长用上。 温昕手麻头疼,被发火的男人这么一吼,头像被敲了一记闷棍,嗡嗡地,更疼了。 “储物室的东西都被拿光了,就这条还是我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呢……”莫名被厉铭辰吼了一顿的小护士,脸上旧泪未去新泪又来。 “军人流血不流泪!”虽然不懂怜香惜玉,但把一小丫头片子前后弄哭两次,厉连长多少有点别扭。安慰的话他不会讲,脑子里唯一蹦出来的,就是这句鼓励新兵的,算是他对部下最缓和的训话了。 厉铭辰端正的肩膀上,黄五角星闪闪发光,棱角“尖锐”得同温昕下面的话一样。 “上尉先生,有这个时间特训医务兵,不如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多救几个人!”她看着厉铭辰绿绿的军装外套,语气强硬。 许多年前,这样的事也发生过。 那次,一样是绷带紧缺,两个没法止血的病人眼看就要不行了,是爸爸毅然脱下外衣丢给了当时的实习医生。温昕晃晃头,把爸爸全身是红的身影从脑子里晃走,嘴上说:“脱!” 厉铭辰是军人,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的必备条件,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对危机作出利益取舍。搞明白女人的意思,厉连长二话不说,直接把厚厚的军装外套脱下来。这还不够,就连里面那件衬衫,他也一并脱了递给护士。 “除了这个,都给你们!”厉铭辰手掌摊开又快速握起,掌心中只在温昕眼前晃了一下的五角星肩章突然让她心里一震,那是一个军人所有的尊严和坚持。 除了凶、说话大声、不讲理外,他也并非一无是处。 温昕绷了很久的嘴松了些,“来帮我下吧……”她把重心换在另一条腿上再蹲好,对只穿了件跨栏背心的男人说。“掐住这里,尽量让血管少出血。对,好,保持住这样……” 温昕指挥着厉铭辰,细细的白胳膊交叉在黝黑粗壮的男性双臂间,场面出人意料地和谐。 厉连长两件衣服用完,支援的医护人员也总算赶到了。看着被推离的救护床,温昕喘口气起身,腰下的腿好像不是她自己的,酸麻到丁点不受控制,人刚站起来,就晃晃悠悠地又往地上栽去。 一直在旁边帮忙的小护士早被叫走了,温昕身边此时只站了一个厉铭辰。 人民疾苦,解放军自然没有不伸手的道理。 厉铭辰条件反射般地伸手、一回钩,温昕就直直躺进了他的怀里。 和一起摸爬滚打战友的满身汗味不同,温昕身上是香的,香味带电似的传遍厉铭辰全身,他胸前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紧缩…… 温昕一米六五,厉铭辰目测一米八,他这回手一带,直接让温昕的脑门撞到自己硬得像花岗岩的胸肌上。咚……“唔!”温昕手捂额头,眼睛疼得睁不开了。 这一声“咚”不仅响在温昕脸前,也炸在厉铭辰耳边。像刚进新兵营打牌被首长抓时的反应一样,他迅速松手,退后一步,脚下成立正姿势。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耗时仅六分之一秒。 看着军姿标准的男人,再好脾气的温昕也终于忍无可忍,她边揉着头边弯腰捡起刚被医生留下的军装,团成团一把扔到男人的胸口,“当兵的故意伤人也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的!” 女人已经走出好远,厉铭辰仍愣愣站在原地发呆。 整个t军区出了名的浑不吝,官不大却在师长旅长面前只认道理不认人的痞子连长厉铭辰,怎么刚刚你就没解释下那只是一个高素质军人自身具备的应激反应呢?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除了家里调皮的外甥外,这是他见过的最难养的一人。 手机隔着厚实的军装裤料高频振动了好久,也许是腿上那道厚厚的痂降低了连长同志的局部灵敏性,接起电话时,高营长那东北大嗓门已经迫不及待地在踢厉铭辰的屁股了。 “报告现在具体方位!”情报出身的高汉一张嘴,厉铭辰就知道提前回来的事情暴露了,家看来是回不去了。 厉铭辰打个哈哈,对着墙角站直回答,“报告营长,路上有点事耽搁了,现在位处c市安钟区花湾路、艾子石路交叉口,具体纬度……不清楚。” “完蛋,连个方位都报不明白,出去别说是我手下的兵。你给我原地待命,十五分钟后有车接你,速度给我滚回来!” 一般能让营长动用“滚”字把他找回去的,情况不外乎他手下那群猴崽子又后背起皮,开始不安分了。厉铭辰笑着答“是”,一边快速从墙角的行李包里拿出件新衬衫换上。 至于两件早成了血葫芦的“绷带服”,他也找东西包好后收了起来。军用物品随意毁坏或丢弃,在队里都是要被问责的。刚刚大声命令他“脱”的那人,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