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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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真实地打脸了。
我除了前两天倒时差还能勉强准时回蓝山的消息外,其余的时间基本连手机都碰不了。我穿梭在各种酒宴和时装活动中,忙得晕头转向。
当然其实要闲也可以闲到抠脚,但我要是为了摸鱼的话何必跟着公司白跑一趟。第一天的酒宴结束后,我和秋历说我看他们总觉得在看生化电影里的僵尸,集体往尸山上爬,踩掉别人的胳膊和脑袋也要往上爬,但是上头有什么,黄金钻石还是酒池肉林?鬼才知道。
秋历那时候在我对面开门,门卡没插进槽里,先笑得抽气,然后盯着我,认真地问:你不想看上面有什么吗?
我靠着门休息了一会,然后自顾自地开门,对他点点头:“我第一个就会踩掉你的脑袋。”
把秋历关在门外的时候我顺着门坐下来,在接通电源前短暂几秒的黑暗中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坦白说,我要是硬给自己贴标签,那一定是国内佛系文化先锋者。
甚至直到一个多月前,也就是我和阳晞合作之前的瓶颈期我还是这么想的。我是一条没有野心的废狗,就这么爬完一生算了。说白了我真没想着能走多么辉煌亮堂的花路,纯粹是因为瓶颈期难受到我要去精神科挂号了,想着赶紧把这段人生低谷给翻篇,过得好一点是一点。
可我没想到的是,野心这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词,在我游走于黄金池的过程中像野草,一点点的抽芽。
第一天我跟队参加了主办方的酒宴,跟着编辑部的大佬去找各种设计师主编和摄影师做交流。我的镜头装下了很多行业大拿和超模名媛,她们已经是这个圈子里最巅峰的一批存在了,专业素养高到我眼泪都要掉下来。我虽然一直跟风骂我自己是典型社畜,但坦白来说我觉得纯粹是我之前待的环境太狭窄,甚至够不到这些黄金场的门槛,说白了就俩字:肤浅。
很多人在这个场合里非常放松,只有像我这样的新人才会觉得诚惶诚恐。干这一行的人都特独立又有个性,再加上专业素养极高,听他们聊天简直是一种享受。有合意的朋友,顺畅的沟通和自由的状态,这完全就是我理想中的工作环境。
我和编辑部的主编姐姐忙了好久之后才去休息,可我们刚坐下又有人来和她聊天,我职业假笑还没来得及上脸,立马乖乖打招呼:“穆姐。”
她笑着点一点头,侧过头对主编说:“小朋友们表现还行?”
“你推荐的人哪能有错?”
这次的出差任务容错率很低,在摄影部挑出来历练的新人就我和秋历,其余的要不就是名摄影师,要不就是地位超脱如穆烟儿,是有主办方独立邀请函的。听主编说了这话我才意识到这次的选人恐怕参考了穆姐的意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举杯敬她:
“谢谢。”
“谢你自己,实力比什么都重要。”穆烟儿停一停,看了看周围的人,似笑非笑地看我:“还不错吧?”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的庸俗和虚荣心在踏进这个场子的时候极度的膨胀,只是我一直压着没让它们偷跑,可穆烟儿这一问就好似松了气球的口子,我深知这些不够光明磊落的情绪瞒不过她,甚至她曾经也有同样的体会,所以我轻轻点头,穆烟儿就扬一扬眉,喝一口酒,感慨似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瞬间心里一动,还没来得及细想,又有俩人端着酒杯过来找穆姐。穆烟儿顺势介绍了一下主编,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也对我伸出了手。我简直惶恐,忙伸出手去握。长发的男人对我说了一些话,大概是法语,反正老子听不懂。穆姐看出我的窘境,在旁边说:
“他去过takki的东京秀场,说走大开的模特儿非常棒,听说你和她关系不错,也看过你之前为蓝山拍的作品,夸你有灵气。顺便问你,是不是蓝山的专属摄影师?”
我愣了好一会。
头顶的灯光白晃晃,我好似坐在警局的刑讯室中,随时准备被绑上刑场。
然后我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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