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床(六)-《坠落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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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一口气,说:“机会难得,我就给大家唱首歌吧。”
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他们都知道乌蔓是出了名的不会唱歌,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在公众面前唱过,如今却突然要表演唱歌,确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凡蕾打趣道:“我感觉我得拿手机录下来,这绝对是珍贵典藏版。”
翁邵远似乎怕她出糗,忍不住说:“其实你诗朗诵什么的就可以了,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季思佳哼笑:“挺好,不怕丢人。”
简群趁机亡羊补牢:“加油蔓姐!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唯独追野沉默着。
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怔愣,但他的情绪和其余四人完全不同。
这是他和她重逢以来的第一次,听到她说要唱歌。
乌蔓将他们各异的表情尽收,却浑不在意,只是双手插着兜,闭起眼睛,开嗓清唱。
“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女人的嗓音很清冷,因为抽过烟的缘故还有点微微的哑。
声线就如同歌词里的晚风,吹开了夏夜的沉闷。
“也不是无影踪,只是想你太浓,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
“爱的路上有你,我不会寂寞。
你对我那么的好,这次真的不同。”
她唱第一句时他们还有点懵,直到后面终于回过味来。
虽然刚开头能感受到她明显的紧张,嗓音像一根紧绷的弦,不是那么放松。
但逐渐唱下去,弦松软了,渐入佳境。
这……是不会唱的样子吗?
众人愕然。
这么好的声线,这么实的技巧,最可贵的是歌词里饱含的情感,没有一处不到位。
连专业的翁邵远也惊讶了,不带任何私心和偏见地说,乌蔓完全是唱歌的一把好苗子。
相比这些面目惊讶的人,追野就镇定很多。
他挺直背脊,凝视着台上充满风韵的女人。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她正经地唱歌。
也许十多年前,她就是如此地站在小县城浮夸的排档边,手握立麦,排档大棚上挂着的塑料小彩灯和着她的歌声一闪一烁,在她明艳的十九岁上投下光怪陆离的痕迹。
“也许我应该好好把你拥有。
就像你一直为我守候。”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
唱到这一句时,乌蔓豁然睁开了眼睛。
她直白又大胆,鲜明又无所畏惧地看向了台下的某个人。
“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
幼时的霓虹重叠成外滩今日的灯火,晚风吹来一阵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息。
“好像要下雷雨!”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乌蔓的表演只能被戛然而止地打断,摄像师们赶紧宝贵机器地第一个冲下楼梯,接着是其他几位嘉宾也快速地跑到一楼的船舱躲雨。
偌大的甲板,转眼间只剩下乌蔓和追野。
追野却不肯起身,只道:“阿姐,你继续唱完。”
这是夜莺阔别十多年的首唱,他是她唯一而又忠实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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