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5-《小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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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老外问他,女孩是不是一起的。

    时参说不是。

    老外惊诧表示,还以为他们是同类人。

    “家里的妹妹。”

    时参用英文回答,“刚刚考完试,带她出来散散心。”

    短短几句谈话中,言辞大概知道所谓的同类人,是问她是不是和时参一样,都比较聪明,适合沉默地钻研那种。

    她不仅不是,她还是众多普通学生中的一员。

    度假村住的是套房,里面房间很多,言辞选了个窗户朝西的,随后发现他也走进来。

    两人表情都微微一怔。

    那么多房间,结果两人选的都是一间。

    她自然不想承认和他之间的默契,中规中矩选了南窗的大卧室,带书桌书柜,看着文静典雅。

    无聊的时候吹吹海风吃吃餐点,酒店客人不多,少许能见到的,还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他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度假,而是谈生意,个个神色正经庄重。

    富人圈,言辞多少了解一点,像这种谈生意不带女人,或者不来消遣的人不多了。

    过几天,她才知道这里有多世外桃源,酒店价格不是普通富二代承受得起的,因此才如此地静谧美好,仿佛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岛。

    白天,她很少见到时参,偶尔会在过道碰面。

    他看起来很忙又看起来很闲。

    闲的时候能注意到她裙子上的纽扣掉了。

    对于未来,他们两个无人提及,没人想过对这个孩子又怎样的打算。

    仿佛这孩子只是一个连接两人关系的纽带。

    言辞开玩笑地问起:“这地方住着还不错,突然在这里呆个一年半载。”

    “可以。”

    “我开玩笑的。”

    “只要你想。”

    时参指尖捏着一根烟,白衣黑裤,轻轻靠着玻璃墙,神色散漫,“一辈子都行。”

    言辞这回真的笑了。

    她踮起脚尖,去瞧他的眼睛,没发现他因为心虚或者玩笑而别过去,于是笑意更深:“书上说,就算是老天爷,也很难操纵感情。”

    他低眸看她,“这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

    “等我有时间了,也出书胡说八道。”

    “……”

    他抬手,把她轻轻拉过来,没依着怀,但紧握着腕,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并不多,每次触碰时却好像使然,既没有心悸,又不会排斥。

    靠着墙,海风迎面而来,咸咸的干干的,仿佛嗅到了浪花的味道。

    “那你尽情胡说吧。”

    言辞神色认真,“反正打动不了我,每个人对感情的定义不一样,在我看来,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眉角弧度稍稍往上,浅淡地应了声:“嗯?”

    “很多人把爱挂在嘴边,但真心的好像并不多,哪怕付出所谓的实际行动,也无法证明自己的爱是真实存在的,只能让对方去感受。”

    她深呼吸,“所以,爱的分量不应该是自己觉得自己有多少,而是由另一个人对其衡量。”

    继续推理,她得出结论,如果对方感觉不到爱意,同等于付出的那个人没有爱。

    即使自己陷入感情旋涡,无法自拔,即使他人为其感动涕零,欢呼惊叹,只要被接受的那一方无动于衷,那么所谓的爱意可能还抵不上空气来得实在。

    末了,她抬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沉稳的心跳,唇角掀起微笑,似乎在说,我不是提醒你,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

    晚上。

    时参碰了她。

    言辞没有拒绝。

    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逆来顺受,在反抗中屈服,再到接受,最后安然对待,融入其中。

    他的动作不重,大概是顾忌她的身体。

    不同于上一次,现在的他,很清醒。

    少女身段曼妙,每一寸肌肤都让人心生烈火。

    时参一直抱着她。

    不论什么姿势。

    宛若藤木一般,仿若松开后的下一秒,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从她来时家的时候便产生了,到现在,越来越强烈明显,就像算命的所说,他命里缺这样一个人,会逐渐带他离开阴霾,走向安好。

    “昭昭。”

    伏于上方的男声在她耳际低低落下,“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像是梦呓,吟唱,渴求。

    几近于无助,示弱。

    一身硬骨头,唯一的软肋,是她。

    她既然出现,就注定如此,克制隐忍又一腔爱意地留着她。

    她若是不出现,他又怕是如算命的所说,活不过二十。

    言辞所有的感官都被他占据。

    视觉,听觉,身体的触觉,甚至连心里的感觉,也同他有关,也深刻懂他的意思,可,还是无动于衷,身体滚热,心脏冰冷,他填不暖的。

    不过是场压抑的欢爱。

    ……

    孩子是回桐城生的,比预产期早半个月。

    期间,时玉龄给他们打过无数个电话。

    时家大夫人快要发疯了。

    她一直试图控制的两个人都离她远远的。

    她以为是言辞勾引时参出去的,但从监控看来,他们那天的谈话仅仅几句,随后两人连眼神交流都不用,仿若心电感应,很快离开。

    这一走就是言辞的整个孕期。

    也庆幸是走了。

    不然这孩子是难生。

    生下来后,言辞感觉自己快丢了个命。

    可当时玉龄扔下协议的身后,她又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是钱和一份对她来说非常有利的协议书。

    时玉龄大概觉得有了孩子,时参会有依托,所以言辞可有可无,而且,她不可能允许一个养在家里这么多年的野丫头,来入时家的门,以后再取代她的地位管理时宅。

    野鸡变凤凰的事情,她是不会让言辞如愿以偿的。

    言辞走了。

    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得亏她是言辞,换做其他人,可能不会这么好打发。

    时玉龄心里这样想,又觉着丫头和时家缘分太深,当初领进来的要是其他丫头,情况怕是很不理想,现在多好,还多了个孩子,而言辞,又非常称她的心如她的意地拿钱离开。

    当天晚,时参回国。

    病房里,没有他要见的人。

    只有时玉龄,陪在育儿箱,逗弄着小婴儿。

    “你看这孩子的嘴,多像你啊。”

    时玉龄满心地欢喜。

    时参立于门口,目光不曾看过那婴儿一眼,面无表情的问:“她在哪。”

    “这鼻子也长得俊俏。”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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