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归来-《窗外的蜥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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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使神差地,昧着良心打了一个特别低的分数。却被傅正奇这个不讲规则的老家伙当初喊了出来,一度弄得场面不太好看。

    “您说笑了。”姜临冷着脸,对这位曾经指导过自己的老师说,“我身为评委,自然有我的标准。他们是选手,看不到评委打分,凭什么议论到我头上。”

    不讲武德的傅老爷子耸耸肩,“那不好意思。那个林玲刚刚好是我徒孙,比赛完来给我问好的时候,我或许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你给她们俩打的分数都说了。”

    “你!”姜临几乎出离愤怒了。

    他转头向半夏那一桌的方向看去,两个女孩都正用一种凉凉的视线看着他。即便是那一个亲手从他手中接过亚军奖杯的张琴韵,也露出了嫌恶的眼神。

    三张年轻的面孔,六道目光,就像看着被丢弃在人生道路上的垃圾一般,在他的身上撇了一眼,齐齐收回了视线,不曾再在他身上浪费半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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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国大赛夺冠归来的半夏,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热情欢迎。

    学生宿舍里,潘雪梅和乔欣围观金灿灿的小奖杯,羡慕不已,“可以啊,学院杯都给你捧回来了,这可真长脸啊。”

    尚小月语气稍微有一点酸,“见到了很多人吧,这次算你没给我丢面子。”

    “那是,毕竟班长中学就拿过的奖杯,我好歹要守着,不能让人笑话了去。他们那些人,看见你没来,都还以为能够大大松一口气呢。”

    尚小月的脸拉了下来,“他们说了我什么吧?”

    半夏比划了个切割的手势,“说了。但我让他们都洗干净脖子等着,两年后小月没准还得来一趟,亲自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尚小月就被哄笑了。

    潘雪梅插上话:“难得去一趟帝都,什么东西都没带吗?烤鸭好歹一人一只带回来意思意思。枉费我们为你牵肠挂肚的。”

    “那个烤鸭比较贵……不是,那个烤鸭带回来就不好吃了。”半夏愁眉苦脸地说。

    “那行吧,下一次小龙虾你请,这可没跑的。”

    “对,冠军得请小龙虾。还得把男朋友带出来见见亲友。”

    半夏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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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教授的家中,桂师母一只手捂住脸颊,“哎呀,你这孩子。比赛已经很辛苦了,还惦记着买什么烤鸭。”

    “只是一点点心意,毕竟拿了奖金了。”半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她特别喜欢来老师的家里,只有在这里她才会偶尔被人叫一声孩子。

    从十三岁母亲去世以后,她就不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了。但并不代表她不喜欢被人温柔以待。

    “虽然拿了冠军,但也没必要骄傲。你们班的班长在附中的时候,就拿过这项比赛的冠军了。”郁安国端着一张严师的面孔,可惜下一句就泄露了他的重点关注,“我和这一次比赛的评委打听过了,他们对你的表现还算认同。”

    半夏捧着老师:“是啊,老师的名头也很响亮呢,傅正奇老先生还特意和我提到了你。”

    郁安国高兴了,“哦?傅老他曾经指点过我,也算是我的半个恩师。他老人家说了我什么?”

    半夏语调拐了个弯,给自己和老师脸上都贴了金,“他说您这样厉害的老师,才培养得出我这样的高徒来。”

    临走前桂师母就留她,“听说你这一次比赛还病倒了,一下舞台就去医院吊水挂瓶的。可怜见的脸色都青了,这几天都来老师家吃饭吧,师母给你炖点汤补一补。”

    “谢谢师母。”半夏心里很是领这份心意,话语里就没有带着隐瞒,面色微微一红,“但是不用麻烦师母了,我每天回家,也有汤喝的。”

    桂师母是过来人,听这话就明白了,拿眼神夹她一下,松手放她回去了。

    半夏骑着自行车,高高兴兴往家里赶。出来十多天,住得虽然是酒店,但怎么样都还是觉得自己那一间小小的出租房比较好。

    小莲现在,想必在灶台上炖着香掉舌头的热汤,等着自己回去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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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眼树林边的出租小屋,凌冬卷着袖子,拿着长勺,站在炉火蓝蓝的灶台前尝汤。

    味道还可以。

    他黑色的眼眸,倒映着温暖的炉火,整张面孔都显得温柔了起来。

    是半夏喜欢的猴头菇炖水鸭。为了保留养胃的功能,又同时去除猴头菇特有的苦味,他花了不少的心思。总算赶着半夏回来的时候,能让她热腾腾得喝上一口。

    凌冬看了一眼灶台上摆着的计时器。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往下跳,越过了五十分钟的关口,向着更长久的时段一秒一秒地跳下去。

    没错的,情况在变得越来越好。时间在变得越来越长,对身体的掌握也越来越稳定。

    哪怕那一天,虽然爬回酒店之后,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因为着急顶着阳光就变成了人形,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那就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半夏一切,让她见见真正地自己吧。

    其实那天去医院的时候,自己就曾想过,如果路上被半夏看见了,也是不要紧的。

    就那样顺其自然地被她看见,也不用刻意尴尬地去见她。

    想到这里,心尖变得滚烫,皮肤也不自觉地在发烫。因为养父母从小的教导和要求,身为凌冬的时候,他已经习惯性维持那副矜贵含蓄的模样。

    黑暗的时候也就罢了,如果要在开着灯的时候,以学校里那位“凌冬学长”的面孔被半夏按在床上,按她的要求做出那些令人羞耻的举动,那可真是……无地自容。

    凌冬的心怦怦直跳,脸颊也烧得厉害。

    有些奇怪,脸色似乎也发烫得过于严重了一点,还有一点痒。

    凌冬伸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发现手掌上,轻而易举地扯下来了一大片半透明的白色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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