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十月金秋,篮球场外,大片木槿花开,落叶为被,满地橙红。 晚霞落了,天边只剩金黄褪去后的靛蓝,半空中,一颗篮球呈抛物线轨迹,稳稳落进了球框。 漂亮的三分球! 比分16:3,403寝室胜。 402的四个男孩直摇头,这也败得忒惨。 “再打一场?”说话的是402的赵必得,个子很高,一身练出来的肌肉很发达,长相倒偏斯文,也是物理系,与宁也同专业不同寝。 宁也掀了球衣,随意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不了,有事。” 402的段希去捡球:“啥事儿啊?”都下课了。 “看牙科。”他说。 八个男孩,都穿一样的红色球衣,宁也最近刚染了一头酒红的发,偏搭了条绿色发带,极其不搭配的两个颜色,硬是被他那张脸衬出了一股子桀骜的迷人,脸上的球鞋一黑一白,像他这个人,张扬得很。 同寝室的哥们儿接了句:“你又去看牙科?” 不对劲啊,最近宁也同学三天两头看牙医。 宁也没往后说,陶欢欢摸着下巴,舔了舔自个儿已经不明显的牙缝,一副‘全世界就老子是明白人’的表情。 “宁也,”段希抬了抬下巴,指着一个方向,笑得意味不明,“喏,找你的来了。” 外语学院的系花,谢安然,她室友是赵必得的女朋友,因着这层关系,与402、403寝室往来不少。 “给你们带了点水过来。” 平心而论,谢安然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好,在大学里很吃得开,追她的男孩子能从本校排到南院分校,不过,还没有谁摘得下这朵高岭花。 显然,这朵高岭花折在了物理系。 赵必得接过饮料:“谢了。” 袋子里都是运动饮料,谢安然手里还有一瓶矿泉水,她上前递给宁也,他有个习惯,不碰饮料,只喝纯净水。 他没接。 “多少钱?我转给你。”语气淡,表情也淡。 谢安然尴尬地收回手:“没多少钱,我请大家的。”她尽量自然,拧开水,自己喝了一口,“晚上有空吗?” 这话一问出,段希就带头起哄。 “我还以为大小姐是来给我们送饮料的,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谢安然脸热,笑得清浅大方:“别开我玩笑了,晚上我生日,你们赏个脸呗。” 段希打了个响指,一个劲儿冲宁也挤眉弄眼:“那必须啊。” 谢安然转而问宁也:“你去吗?” “不去。”他拿了条干毛巾在擦汗,事不关己似的,却拒绝得干脆。 谢安然神色黯然。 “别介啊也哥,”赵必得女朋友和谢安然关系好,也知道谢安然对宁也什么心思,连忙帮着圆场,半开玩笑地说,“你要不去,我们谢大美人该多失望。” “有事。”宁也把毛巾和外套都塞运动背包里,回头,目光暗含警告,“我刚刚没说?” 哦,说了,要去看牙科。 谢安然有些难堪,微抿了抿唇:“没关系的,你忙你的,下次有空了再约。”她将风吹乱的发别在耳后,“我待会儿还有课,就先走了。” 等人走远了。 宁也拉下脸:“以后注意点,别把我跟她扯到一起。” 段希吊儿郎当地开玩笑:“兄弟,这样的你还看不上?”谢安然对宁也有那个意思,大家都看得出来,就宁也,瞧都没好好瞧过人家一眼。 他添了一下唇:“有喜欢的人了。”把背包扛在肩上,走人。 一帮子兄弟被这句话搞蒙了。 赵必得手里的篮球都滑溜了:“不是吧,谁啊?”扭头问,“陶欢欢,你知道不?” 陶欢欢跟宁也关系最近,最近还经常一起去看牙医。 “知道啊。” 嘿,还真有。 宁也那个臭脾气,居然也会春心萌动,赵必得好奇得很:“我见过没?” 陶欢欢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是外面的小姐姐。” 小姐姐? “年上?” 陶欢欢嗯了声。 “做什么的?” “牙医。” “卧槽!” 怪不得最近老去看牙医。 这个点,下班高峰期,看牙科的病人很少,只有几个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还没走,大厅里,吵吵嚷嚷的,有人在闹。 是一对中年夫妻。 “让那个姓陈的过来!” 男人凶神恶煞,回话的女护士有些惶恐:“陈医生不在。” 对方勃然大怒,一脚踹在咨询台上:“那让你们院长来,今天要是不给我女儿一个公道,我就不走了,你们以后也别想开门做生意。” 医闹。 何凉青不是第一次见了,她上前说了句:“报警吧。” 她认得这对夫妻,为了医保报销,非让女儿住院拔牙,后期感染了,治疗花的钱比报销更多,已经来医院闹过两次了。 男人的妻子也认得何凉青:“老李,就是她跟那个姓陈的,给咱们倩倩拔的牙。” 矛头立马指向她。 男人怒目圆睁,上前就推搡:“你还敢报警,要不是你这黑心的庸医,我女儿也不会到现在还在加护病房。” 何凉青往后退,眉头紧拧着,重申了一遍:“报警。” 医助晴晴刚拿出手机—— “艹你妈!” 骂完,男人拿起一旁的凳子,抬高了,直接朝何凉青脸上招呼。 手腕一紧,她被拽开,那凳脚堪堪擦过她的肩,不知打到了什么,咣当响了一下,她抬头就怔住了。 “有没有碰到你?” 她愣愣地摇头。 宁也还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后一推,转身,一脚踹在了男人胸口。 男人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后背磕到凳子边角,痛得一时直不起腰来,他的妻子在一旁哭天喊地:“打人了,医生打人了!” 医院里零星的几个病人都围过来。 女人变本加厉,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骂:“这是什么天杀的医院,害了我女儿还打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