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鬼夫(十一)-《怂怂[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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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椅子上忽然出现了人形,鬼王坐在上头,难得脸色难看。他道:“我不穷。”

    杜云停说:“冥币不算钱。”

    鬼王哑口无言,半天才又闷声道:“我有聘礼。”

    杜云停目露怜惜。

    想什么呢傻孩子,这要是能卖,我就得被抓了。

    这特么都是老古董,他一拿出来,卖不卖的出去暂且不说,首先就得无偿捐献给国家。

    鬼王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一贫如洗的穷光蛋。

    他瞧起来有点郁闷,周围冒出来的黑气颜色都比平常深。杜云停拍了拍他,安慰道:“没事,不要在意,你还有脸。”

    顾黎:“……”

    他这么说,就好像自己一个堂堂鬼王,居然是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

    顾先生沉默了会儿,随即站起来,径直飘过去。他冰冷的手环着生人,轻而易举将他抱起来。

    杜云停一愣,还在看他:“顾先生?”

    恶鬼不听他的,准备做点小白脸该做的事。

    比如开私人飞机。

    他驾驶技术越来越娴熟,现在不仅能平稳飞行,甚至还熟练掌握了飙升、迫降与转弯技术。杜云停坐在上头,感觉自己像是看了一场飞机技术表演。

    下来后,男人擦了擦他额头涔涔的汗,忽的微眯起眼,道:“有人进来了。”

    杜云停没明白。

    顾黎声音有些沉,道:“有人闯进了我的墓。”

    通道相当狭窄,有人想要点燃一根火柴,被身后的人猛推了把,压低声音不耐烦提醒:“你不要命了!在这种地方点火?”

    那人脸上讪讪,有些下不来台,将火柴盒收了起来。为首的人拉亮了头顶的探照灯,朝远处照了照,仍旧是黑黢黢的洞,望不见尽头。

    他扭过头,说:“你确定是这儿?”

    跟在最后头的青年脸色惨白,不是常人、而是近乎鬼怪的白。他应一声,嗓音沉哑,倒好像被粗糙的砂纸磨破了嗓子,“是。”

    为首人眯起眼。

    “不是骗我?”

    “骗你干什么?”青年说,神色有些不耐,“富贵险中求。你要是没这个胆子,就别接这个活!”

    “人都杀过,下个墓会没胆子?”为首人说,猛地唾了一口,又向前爬了爬,“不就是古墓!又没活人,也没条子,会怕这?——走!”

    他们爬过了足有几公里的绵长通道,终于瞧见了尽头。领路的青年显然已不是第一次来,解了机关让他们进去,几个亡命之徒走进这宽敞的地下大殿,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这墓中竟然有活泉!不是寻常泉水,而是灿灿金水,水银浇铸成宏大的城池,四渎、百川、五岳九州,一览无余。顶上日月星象璨璨生辉,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他瞧见了熠熠的宝石,大颗大颗跟普通石头一样嵌在这地上。

    这甚至只是前殿。

    他压低了声音,兴奋地问:“主墓穴里会有多少东西?”

    “不要想,”领路的青年说,声音冷淡,“你没那个命进去。这里的东西还不够你们拿的?”

    “够,”为首人兴奋道,“够!”

    他蹲下身来,手忙脚乱将那些金银财宝向自己的口袋中装去,甚至不曾察觉到装珠宝的箱子仍不曾腐朽,用还没褪色的红绸系着,像成婚时所用的聘礼。

    他把那些黄金装满了口袋,两手拿满了珍稀的珍珠及玉石。他头上歪七扭八插着几根玉簪子,神色兴奋,陶陶然也,几乎要在这墓穴之中跳起舞。

    “大哥,看这个!”

    有人从里头拽出了一件蚕丝的袍子,轻飘飘恍若无物,挂在手臂上没半点重量。他往身上披了披,说:“不大啊,挺小的。”

    和他之前扯出来的那件不一样,刚刚那一件相当宽大,看起来身量应当很高。

    为首人毫不在意,顺口道:“说不定是给他媳妇的呢。”

    那人拿着蚕丝袍,小声道:“这也是男的衣服——”

    “怎么这么多废话!”为首人不乐意了,瞪了他一眼,“你还拿不拿了?”

    拿,当然拿。那人手忙脚乱将东西往袋子里装,等到装的满了,再装不下了,这才站起来,瞧着领路的青年。

    青年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拿。

    他狐疑道:“你怎么不拿?”

    “我不要这些,”青年催促,“快,快出去。”

    这一帮子亡命之徒沿着原路爬了回去,彼此交换了个目光。他们先将重重的袋子扔至地上,出来喘口气,预备着待会儿再下去——可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见着了阳光,他们原本装满了珍宝的袋子就像融化了的冰一样瘪了下去,迅速软倒下来。

    亡命之徒猛地发出一声不太像人的嚎叫,扑着打开袋子去看——那里头什么也没剩下,只有一抔黄土。

    那些闪耀着的金子,珍珠,器皿。它们全没了,只剩下土。

    他抓了又抓,从指缝里头漏出去的只有土。

    全是土!

    “我的钱呢?”他猛地转过身,冲着青年咆哮,“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领路的青年被他拎着领子揪起来,神色甚至比他还要慌张绝望。他陡然间把亡命徒的手挣开了,自己拼了命地在里头找。

    “绳子呢?——这儿本来该有一截绳子的!绳子呢?”

    无论怎么找,这都是彻头彻尾的土。他们不甘心,决定再下去第二次。

    亲眼看见了那样的富贵,想要抵抗这样的诱惑,基本无可能。亡命之徒又一次爬了进去,再次装了满满的珠宝,他们想要爬出来时,却留了心眼,让青年先爬。

    领路的青年率先从里头出来,忽然听见轰隆一声。

    这一声如此响亮,简直像是大地在震动,张大嘴咆哮。他瞪大眼,瞧着眼前的通道震颤起来,土扑簌簌地向下掉,紧接着是石块——随即,甚至连一声哀嚎也来不及发出,那些人便被彻底埋进了墓穴深处。

    青年震颤着身子站起来,抖着手去抓被扔出来的一袋子珠宝。果不其然,在接触到外部空气的那一瞬,它们也变为了沙土。

    没有红绳。

    杨达的手颤着,猛地跪倒在了地上。

    没有红绳!

    他想了那么久,想的几乎魔怔,想陆澄凭什么过的那么好。后来他在陆澄身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绳子,他忽然明白了。

    陆澄他成功了。他真的和鬼结了阴亲。

    于是那鬼护着他,送他各色财宝;他不仅安全了,甚至还发了。他如今有数也数不清的钱,那些珍贵的古钱币哪怕卖出去一枚都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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