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2-《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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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又想起以后公主府不是自己一个人,便害羞地让春华出宫去问言尚有没有什么需求。
春华回复:言二郎没有要求,说随殿下开心便好。
暮晚摇便叹:“言二哥哥脾气真好啊。”
她又怀着一腔少女心事,忧心忡忡问春华:“他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呀?成婚后他还会继续这样么?春华,我不想再来一个整日管着我的人了。”
春华回想起言二郎的样子,含笑道:“殿下放心吧,依奴婢看,他为人务实,并不是那类花花肠子的人。”
主仆二人还要再谈些关于言二郎的事,外面宫女汇报,说皇后派嬷嬷来,教导公主婚前该晓得的事宜。
暮晚摇想到上次那个嬷嬷给她看的东西,刹那间红了脸,她羞得脸红,忍耐了许久,才声音带一丝颤的:“让嬷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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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教导,也发生在言尚那里。
宫里派内宦去教言尚床笫之事,这是历来的规矩。
言尚颇为尴尬。
他并不是害羞,他是觉得尴尬……想到新婚之夜要和一个陌生女子如此,他心中就窘而无言。
人为何一定要这样?不能清清白白地各自管好自己么?就不会觉得……此行径暴露人内心的兽.性,实在不雅么?
言二郎的奇葩想法,自然也是不为人知的。
他从不将自己心里的这些想法与人说,他只尴尬地听内宦教这些,忍耐着,学习着。他既然尴尬,便学的尴尬。而此事内宦也觉得尴尬,双方一样的想法,教学便十分敷衍仓促,含含糊糊。
而对言尚来说,更重要的是,成婚后他要担起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责任比起情爱,更让言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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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婚事筹备,后半年的十月,芳龄十八的丹阳公主风光出嫁。
红妆十里,长安盛景,自不必说。
繁文缛节皆过,暮晚摇换过衣裳后,在房中等候自己的新婚夫君。她心中忐忑地想驸马时,听到吱呀推门声,她妙目抬起,便与进来的言尚四目相对。
二人一怔。
齐齐沉默。
言尚垂目,一时被她的华裳盛装所惊艳。朱红华服,九尾凤钗。
而在他心中,短短与她的几次见面,她都是娇憨少女的样子。而今夜她的妆容艳丽夺目,富丽堂皇,让他心跳不禁加速一瞬,霎时不敢多看。
暮晚摇低着头,也在想他的好看。
她紧张地听言尚低声嘱咐侍女们退下后,他的脚步声过来,坐在了她旁边。半晌,言尚微笑问:“劳烦殿下辛苦一夜了。”
暮晚摇小声说一声“不辛苦”,她大起胆子,说一句:“你回来的好快呀。”
她玉白玲珑的手指扣着身下褥子上的凤凰纹路,欲盖弥彰地补一句:“杨三、三哥告诉我,新婚夜,我会等好久才能等到夫君回来的。但是你好快啊。”
言尚温声:“因我不能饮酒,席上人才没有纠缠我。”
暮晚摇讶然,然后说:“那我以后也不饮酒了。”
言尚笑一下,说:“不必如此。殿下不必为我而改变自己的习惯。”
暮晚摇非常认真:“要的。我们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自然要互相习惯,互相照顾。我愿意、愿意……跟着言二哥哥的饮食来的。”
言尚怔住。
他侧头,垂目端详她。
他低声:“你叫我什么?”
暮晚摇被他一样,就垂下了螓首。她睫毛微颤,面上飞霞,恨自己胆怯得脸都要烧坏了,他一看她,她就忍不住紧张。
暮晚摇声音软糯:“言二哥哥呀……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么?”
言尚望着她半晌,因一个称呼,而心中起了些涟漪。这涟漪却又很快被他自己压下去,他说一声:“洗漱吧。”
暮晚摇继续点头,因自己的无能都快尴尬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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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总是想着宫中嬷嬷教自己的那些,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又隐隐好奇期待。想到和一男子那样……她吩咐侍女洗漱快一点,仍是有点不好意思。
等她匆匆从浴室回来后,见婚房空荡荡的,言尚并没有回来,顿时松口气。她毫不犹豫地钻入褥子里,吩咐侍女们吹灭灯烛,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往床帐里塞。
她闭着眼装睡,又忍不住竖长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她听到言尚在外面和侍女低声说话,声音清润一把,登时心脏快要跳出怀里。
一会儿,见言尚手持一盏灯烛进来。微弱的光,隔着帐子,暮晚摇见到他衣裳仍是齐整,玉冠帛带,分毫没有凌乱样。他向床帐这边走来,暮晚摇赶紧闭上眼。
言尚温声:“殿下睡了么?”
暮晚摇装睡,没有回应。
言尚隔着帐子看了一会儿,目中浮起一丝笑。他聪慧过人,根本不信她这么快就睡了。他自己尴尬无妨,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与自己一样,便觉得好笑。
言尚将灯烛放在床外的小几上,轻轻吹灭灯火,这才缓缓地开始宽衣解带。
暮晚摇又睁开眼睛,偷偷看他了。
衣袍推开,背影料峭,又如山水般蜿蜒。他拔下玉簪,长发落在腰间,乌黑衬着雪白,琳琅满目。
言尚侧过脸回头,暮晚摇再次慌张闭眼。
言尚便慢吞吞地上了床,平躺在外。他心中颇为纠结,想是否就这样睡了便好。他自己无妨,但是她不介意么?为什么陌生人要睡在一张床上……
他百般纠结时,正要背过身背对着暮晚摇睡,忽然感觉一个娇小温热的身子,滚入了他怀中。他身子一时紧绷,却因为猝不及防,就被她掀开被子,拱了进来。
她含含糊糊的,声音如同刚睡醒一般:“言二哥哥,你身上好香呀。”
言尚:“……”
他僵硬着,任由她抱着,手不知道该怎么放,只好尴尬道:“也许是刚洗浴过的原因吧。”
暮晚摇耸鼻尖,在他颈间嗅一下。登时,言尚全身绷起,尾椎骨瞬间浮起麻酥感,莫名的慌乱和滚烫在血液里流窜。他忍不住身子向后躲,暮晚摇却无知无觉,一味天真:“不是的。是你身上自己就带的那种香……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就闻到了。我一直想配出来,可是不成功。”
言尚大脑空白。
好半晌,她抬头望来,他才声音沙哑回答:“也许是我们岭南那边的香……改日我教殿下。”
她弯眸,欢喜应一声好。
言尚沉默。
她埋在他怀里,抱住他的窄腰不放。
两人这样各自固执了很久,谁也不服输。
他也不躲,她也不回去她的被窝。僵硬片刻,暮晚摇听到言尚轻叹一声,他规矩的碰也不碰她一下的手搭了过来,轻轻搂住了她的肩。他终于抱了她,并主动将她拥入了怀中。
他抱着她翻身,将她罩在怀中。他低声:“有点儿疼。”
暮晚摇闭目,睫毛颤抖手搂住他脖颈,娇声:“我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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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一炉暖香烧尽,帐外红烛高燃。她在怀里一哭,他就一僵,停了下来。他沉默着没说话,黑暗中,只有二人的气息交错。
他哄小孩一般轻拍她的背,将她哄得不哭了。而他仓促结束,就搂着她去洗浴,耐心体贴。暮晚摇糊里糊涂地在床上等他很久,等他回来后,才放下心,闭上眼肯睡了。
陷入睡梦前,暮晚摇高兴地想:她和言二哥哥终于是夫妻了。
而言尚也松口气,心想终于结束了。
他心里算着日后如何把握分寸,才是既敬重公主殿下,又不冷落公主殿下。
暮晚摇不太懂这些,言尚也不上心这些。全程他既不亲她,也不碰她任何地方,暮晚摇只是觉得疼、好疼、非常疼,她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便只忍耐,天真地想嬷嬷说以后就好了。
这对新婚的少年夫妻同床异梦的生活,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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