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临东的一间房,摆着书桌和茶座,供人休息。 墙壁上有人挂好了一张占满墙壁的宣纸,笔墨也备好了,她一见就猜,他带自己来想写字?“两个沈家约定过,要十年一祭祖。十年前是你表外公为主,这一次是我们牵头。我这次会把私家藏品捐出一部分,”沈策说,“不止是我们,沈家的世交,也会一同做捐赠。” 一晃竟十年了。 “那两把剑也要捐吗?”她的心早已成鞘,把它们的影子收到了心底,舍不得。 他静了一霎。二楼的灯仿佛也暗了。 “它们也许更愿意守着这里。”他说。 他背过身,提笔蘸墨,先将黄河、长江勾画,再点长安、洛阳、柴桑和建康。 “这一次捐赠以沈家藏品为主,大多在汉之后、隋之前。” 笔锋带墨,落在纸上,为她勾出了那一幅早消失在时空长河中的年代:“汉地中部是我族起源,我们常叫它中土、中华,或是华夏。” 立在宣纸前的男人,画的是曾经在军营、王府常年悬挂的天下版图。 “沈氏壮大时,天下五分……” 他的笔锋略顿—— 而有两地盘踞雄兵不可掠侵,北有长安周生,南有柴桑沈策。 …… 最初柴桑地处在几个小国当中,如一孤悬的陆地小岛,距都城山遥水远。而因为它是重镇,自然被几股势力觊觎,今日是你的,后日是他的,本该富庶的土地遭人掠夺一空。所以沈策和幼年的昭昭,见惯了哀鸿满路,饿殍遍野。 从军定天下,是他自幼的志向。 沈策之前,兵权分在各王的手里。沈策自十五岁立下奇功,带最初沈家军五千人,一路往西南征伐,用尽手段将兵权集中,到二十三岁,把疆土推到了吐谷浑边界。 自此,南北格局分明。 “那时南北对峙,互不侵犯。北部最大的敌人,是更北的柔然。”所以驻守长安的小南辰王每每出兵,都会先知会柴桑,沈策自会按兵不动。 “而南部的敌人在西,是吐谷浑,还有更远的笈多王朝及属国。”所以当他要出兵,也会先和长安达成默契。 这一张图,有重镇、古地名,还有江水河流。 沈策是领兵的人,将高山湖泊,河山地貌都藏于心,落在纸上,比现在苍白的地名更丰富,会有微小的山脉绵延,也会有盆地湖泊,每个重镇,都是小小的城池。 “柔然、吐谷浑,还有南北两国,还少一个?”她追问。笈多王朝是印度,不算在内。 “西南夷部族,如此五分。” 她点头。 “但很快北部分裂成了两国,继而六分天下。” 小南辰王死后,北部很快分裂为东西两国,日日对战,消耗彼此。而沈策本想趁此机会,渡江一战,把疆土往北推到黄河流域,定天下、平战乱…… 时也,命也。 一副水墨河山的影子在她眼前展开。 沈策说的都是古地名,她有的听过,有的没有,跟着他辨认河山。 他望着这一副草草完成的中土地理之图:“汉尚武,男人大多配剑,文人也不例外。汉之后,天下纷争数百年,名将如云。那时兵权常压制皇权,改朝换代过于容易,这里画的只是一时的天下。”有时短短数年,就会是另一番景象。 她细看去,他对南境画的更细:“你更熟悉南面的地形?” 他承认了:“祭祖在初夏,有没有兴趣,陪我画一幅长江以南的河山图?” 像清明上河图?或千里江山图? “从哪里开始?到哪里?” “从柴桑到普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