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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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结束,时绿跟许宿野一起步行回家。
走到楼下,他突然站定不动,然后用力抱住时绿,低头,轻轻蹭她的耳朵。
时绿感觉到有微凉的液体落在颈间。
“怎么了?”
许宿野只是默默抱着她哭。
今晚月光微明,即使站在没有路灯的地方,也能清晰视物。
时绿不再说话,主动环住他的腰,察觉到他的身子在轻-颤。
许宿野从未像今天这样担忧过未来。
高中结束,他们即将去往不同的大学。
他很怕会和时绿分开。
除了时绿,他谁也不想要。
“先上楼。”
许宿野松开她,拉着她的手上楼。
家里没人,客厅里漆黑一片。
时绿打开灯,一回头就看到许宿野泛红的眼眶。
他又忍不住过来抱她,这次不止是拥抱,他还在一下一下碰她的嘴唇。
他们两个从客厅一路亲到卧室。
许宿野从背后关上门。
后来,他将她压在床上,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时绿问他:“要不要做?”
从前他们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但一直都没突破底线。
现在,他们已经成年了,也已经高中毕业,没什么好顾忌的。
许宿野没回答,闭着眼睛轻轻亲吻她的脖子。
最后他也没有继续下去。
他从被子另一边钻进去,用了另一种方式。
时绿看着天花板,意识突然一片空白,视野涣散无法聚焦。
持续了很久,这种状态才终于散去。
身边的床凹陷下去,然后时绿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许宿野可能真的喝醉了,比平时话多了不少。
“我们一定能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他说。
时绿看向他,“万一我没办法留在祁城呢?”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感觉考得不错,应该可以读理工大。”
许宿野抵着她的额头,眼眸亮起。他脸上泛起淡红,眼瞳像是被冷水浸过,干净剔透,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看上去很乖。
“理工大离祁大很近。”那他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嗯,你暑假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打工,可能没时间陪你。”许宿野依然记得,五月二十二号那天,他没能买得起想要送给她的手链。
他要努力赚钱,缩短他们之间的差距。
“没关系,”时绿想了想,“等寒假,我们一起去海边吧,我想看雪。”
“好。”
他们互相抵着额头,说了很多话。
后来说着话,他们亲在一起,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这一次,许宿野也还是没真正做下去。
“为什么?”
“还太早了。”许宿野说。
他觉得,至少要等上了大学之后。
时绿眯着眼,懒懒地“嗯”了一声。
她的腿都被磨红了,折腾到这么晚,着实有些疲累。
不知不觉中,时绿就睡了过去。
她梦到了很多过去的事,还有很多虚构的片段。
所有梦都跟许宿野有关。
中途,时绿醒了一次,这才发现许宿野一直没睡。
“怎么不睡?”
“不困。”
实际上是许宿野舍不得睡,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抱着她睡觉的机会。
不管在心里告诉自己多少遍,要对他们的未来有信心,许宿野还是没办法让自己不悲观。
或许太过在意,本来就容易患得患失。
十八岁的许宿野,无比希望自己能预知未来。
只有知道自己将来依然能跟时绿在一起,他才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四年分别。
时绿忘记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可能是被梦境影响,她伸手在许宿野脸上胡乱摸了一把。
“别哭了。”
“嗯,快睡吧。”
“你也快睡。”
时绿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模糊。
临睡前,许宿野紧紧抱住她,哑着嗓子问:“姐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时绿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看向窗外。
月光清朗,是难得的大晴天。
“会的。”她说。
许宿野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下,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嗯,会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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