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密道┃密道,标准的密道。-《子夜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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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天花板上出现一个大洞,足有一人多宽,内里漆黑一片,只有冷风一直往下灌。

    第206章通关条件┃火光里,根本无人碰触的日记,却像被风吹过一样,飞快翻页。

    迎面的冷风里,似乎还夹着滑行的摩擦声,正由远及近。

    唐凛、何律、三道杠、大四喜面面相觑,下一秒各自后退,迅速散开。

    越胖胖根本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周围四人倏地一闪,“黑洞”下只剩自己。

    滑行的声似乎到了跟前。

    越胖胖条件反射地抬头,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咣当——”

    “黑洞”里滑出来的下山虎结结实实砸在了越胖胖身上,落地后还有点蒙:“咦,怎么地是软的……”

    越胖胖躺在地上,磨着牙一字一句:“因为这不是地,是你越哥的肚皮。”

    下山虎这才看清,敢情有个人肉垫。

    “还回味呢?赶紧下去啊——”越胖胖要怒,没直接把人掀翻,已经是他最大的温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山虎立刻道歉,麻利儿从越胖胖身上下来。

    越胖胖翻个白眼,刚想起身,头顶上又传来新的、更嘈杂的滑行声。

    越胖胖仰望“黑洞”:“……靠。”

    “咣当——”

    “咣——”

    “咣——”

    “咣……”

    一个接一个伙伴滑出来,叠罗汉似的落成小山。

    越胖胖起初还挣扎,后来就认命了。

    下山虎、佛纹、骷髅新娘、江户川、莱昂、和尚、五五分、许叮咚、蒋城……

    提前闪到一旁的唐凛、何律、三道杠、大四喜,眼睁睁看着落下来的人越来越多,数到第九个的时候,都有点惊了,怀疑这是关卡新启动了什么必须所有人集合才能进入的环节,因此把闯关者全送到一起了。

    第十个落下来的是白路斜。

    他没为叠罗汉添砖加瓦,坠落瞬间轻盈一跃,就从“罗汉塔”上下来了。

    第十一个落下来的是霍栩。

    比白路斜动作还敏捷,几乎一闪,就到了旁边落地。

    三道杠挑眉,这后面来的都是高手啊。

    第十二个落下来的是郑落竹。

    啪叽,趴在蒋城身上。

    三道杠:“……”

    他收回前言。

    竹子之后,则是南歌和范佩阳,同样避开罗汉塔,稳稳落地。

    唐凛没想到自家队友全汇合了,正要开口,对面比他还快。

    “队长?!”郑落竹趴在“人山之巅”,在重逢的喜悦里呼喊。

    丛越被压在最底下,看不到自家同伴的脸,但听见了声音,立刻热情地喊:“竹子——”

    “越胖胖?”郑落竹没想到在看不见的“罗汉塔”底层还有自家伙伴,连忙呼应,“我、老板、南姐、阿栩都过来了——”

    霍栩:“……”

    范佩阳之后再无人落下,反而是“黑洞”慢慢消失,天花板又恢复了正常模样。

    众伙伴叠成的罗汉塔,终于在尘埃落定后,稀里哗啦倒塌。

    好在天花板到地面也没多高,众伙伴陆续爬起来,顶多就是被压得腰酸背疼。

    真正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密道终点竟然是这个房间。

    他们以为就算无法直接抵达关卡终点,至少也该是某个隐藏通关线索的密室之类。

    “你怎么在这里?”范佩阳第一时间来到唐凛身边。

    唐凛哭笑不得,总觉得这话该自己问,但范佩阳抢先了,他只好先回答:“我和越胖胖来这里找对付浴袍男的办法,还有通关线索。”然后才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范佩阳言简意赅,将在八层和杀人魔战斗,又在主起居室内通过油画发现密道的事,提炼重点大略讲了一遍。

    和自家伙伴汇合的只有vip,剩下的何律、三道杠、大四喜,分属于铁血营和莲花,而来的十几个伙伴,分属于甜甜圈、白组、步步高升。双方没有喜相逢的环节,于是更迅速地进入了信息共享阶段。

    何律、三道杠、大四喜这边,就旁听范佩阳讲。

    步步高升、甜甜圈那边,就等着范佩阳讲完,再问唐凛这边的情况。

    只有白路斜,实在没耐心等范佩阳讲完,索性直接朝何律挑眉:“你们发现线索了?”

    何律还没开口,三道杠不乐意了:“你什么态度。”

    问人情报不说低三下四,至少得客客气气吧,白路斜这语气就好像在问自家小弟。

    许叮咚和蒋城默默交换个眼神,装死不吭声。

    组长就这么拽,他俩是无辜的。

    白路斜懒得理三道杠。孤岛求生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人很吵,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当空气了。

    三道杠见白路斜眼皮都不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上前一步,肩膀却被何律拍住了。

    “我们目前还没有发现。”何律据实相告,“本来是在找[生门],但莲花的大四喜告诉我们,[生门]只能暂时脱离关卡区,不能通关。”

    白路斜适应了三道杠,何律也适应了白路斜。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白路斜难相处。因为他对这人没有任何“情绪索求”,不需要对方礼貌、客气,更不追求真诚、深入,该谈事时谈事,该陌路时陌路,该合作时合作,该提防时提防,一切交往都建立在“彼此最低限度的需要”上,就简单得多。

    白路斜以为何律这边能提供什么有用线索,结果一听,进展还不如自己呢。

    自己这边至少找到了一条密道。

    何律看着白路斜眼里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嫌弃,也不恼,只歉意笑笑。

    白路斜到了嘴边的嘲讽,在这莫名其妙的笑脸里,卡住了。

    “洁癖?”那边传来范佩阳的声音,因为意外,语调微微上扬。

    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

    “对,”唐凛将声音提高一些,以便让在场伙伴都听清楚,“浴袍男有洁癖+强迫症,如果再遇见,我们可以利用这两点对付他。”

    “遇见”两个字,提醒了范佩阳。

    先前的讲述中,他漏掉了一个细节:“杀人魔可以在任意两个房间之间传送。”

    唐凛微怔,忽然想,浴袍男特意回来换自己衣服,会不会除了强迫症外,也有“可以空间传送,所以来回方便”这一因素?

    “有这个可能。”范佩阳毫无预警接了一句。

    唐凛这回是真惊讶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刚说完杀人魔可以空间传送,你就看浴室,难道不是在怀疑那个回来换衣服的家伙也可以这样?”范佩阳不明白这有什么难猜的。

    “……”唐凛心情微妙,还有点复杂。

    当年两人共事时,范总要有这洞察力,他们何苦磨合得那么艰难。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不讲理。

    谁也没义务去揣摩你的心思,想说的话就直说,想做的事就表态,自己舒服,对方也轻松。

    “传送就传送吧,”收敛心绪,唐凛叹息着耸一下肩,“局面已经很棘手了,不差再多个困难。”

    “困难可以解决,人也总有办法抓到,”范佩阳说,“但是抓住他们对于通关的作用恐怕不大。”

    唐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之前不还一直想着对战策略?”

    先前还没分散的时候,范总眼里的战斗意志可是蠢蠢欲动到想忽视都难。

    范佩阳现在倒是冷静得很:“必须打,当然就要考虑怎么赢,但如果对战不是必须的,就没必要浪费体力。”

    旁听的众闯关者:“……”

    和那俩家伙打,浪费的不仅仅是体力吧!

    “因为发现了密道?”除此之外,唐凛想不出范佩阳改变闯关思路的理由。

    范佩阳大方承认:“密道不可能毫无意义,多半是‘通关线’上的某一环,如果我们能把其他缺失的部分都找出来,将这条‘通关线’补完,就可以清楚知道路该怎么走了。在这之前,没必要和那两个人起冲突。”

    唐凛定定看他:“你也觉得存在一条‘通关线’?”

    范佩阳一听这个“也”字,就懂了,唐凛又一次想在了他的前面。

    喜欢的人比自己聪明,是一种什么感受?

    自愧不如?低落沮丧?

    才怪。

    内心强大如范总,骄傲得不得了——自己的眼光真是万中无一的好。

    “就算真存在‘通关线’,怎么找?根本没方向啊。”骷髅新娘不想在这时候说丧气话,但密道尽头是五楼这件事,打击实在太大,“我们以为找到密道就能通关,谁知道滑下来是这里。”

    “密道那头是八楼?”唐凛问。

    佛纹说:“是,八楼主人起居室,房间很大,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唐凛抬头看向天花板:“我想上去看看。”

    那个房间他还没去过,也许去一次会有新发现。

    一直安静靠着墙的霍栩,哼了声:“通道都没了,你怎么去?”

    唐凛转头,朝他微笑:“搬桌子。”

    霍栩:“……”

    这是给他解释去八楼的方法,还是给他下达的劳动指令?

    四目相对,良久。

    唐凛微笑,一直微笑。

    霍栩:“……”

    是劳动指令。

    徒手将桌子搬到屋中央,正对着刚刚他们落下来,也就是黑洞出现的地方。

    霍栩“咚”一声把桌子放下,转身,走远,继续靠墙,假装刚才出苦力的不是自己。

    唐凛踩在桌子上,抬手便能轻松摸到天花板。

    可是天花板已经恢复原状,他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可疑缝隙,更别说密道口。

    ……真的消失了?

    如果密道是“通关线”一环,那被他们找到之后,就应该留在那里,供他们反复研究,再去找其他线索,才符合“解谜规律”。

    “限时消失”是什么神奇设定?

    唐凛正疑惑,忽然感觉指尖传来震动。

    不,是指尖触碰着的天花板在震!

    唐凛愣住,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范佩阳伸手从桌子上拉下来了。

    这边唐凛刚落地,那边天花板就“轰隆”一声。

    “黑洞”重开。

    紧接着一个“啊啊啊啊”叫着的家伙,从密道滑落,摔到桌面。

    别人看着新来者还是虚影呢,大四喜已经喜出望外地冲过来了:“清一色——”

    清一色从书桌上爬起,看见的不光是自家伙伴,还有周围密密麻麻的十八张脸。

    他吓得心跳差点骤停:“靠,你们怎么全在这儿?”

    “先别管我们,”和尚单手按住飞扑过来的大四喜,问清一色,“你从哪儿过来的。”

    清一色看着大四喜被拎住后脖领,苦苦挣扎而不得,默默咽了下口水,十分配合,老实作答:“我在八楼晃荡,听见有奇怪声音,顺着找过去就发现一个特华丽的房间,地上还有个大洞,我就……”

    唐凛诧异:“密道还在?”

    清一色:“密道?我刚滑下来这个吗?在啊,就在地面,巨明显。”

    唐凛缓缓皱起眉头,再抬眼去看,天花板上的“密道口”又开始一点点消失了。

    短短数秒。

    天花板完好如初。

    情况很明朗了——

    范佩阳:“这是一个单行道。”

    只能从八楼到五楼,却不能从五楼回八楼。

    唐凛若有所思。

    如果从八楼的角度看,这密道就符合“解谜规律”了,因为密道口一直存在,每一个发现的人,都可以从密道传送至这里。

    可是为什么只能单向传送呢?

    为什么五楼这边的出口只有来了人才开,不来人就封……等等,出口?

    唐凛心里一亮。

    是啊,如果这就是一条单行道,那八楼是入口,五楼可不就是出口吗。

    换句话说——

    他看向范佩阳,冷然沉静的声音下,难掩一丝波动:“这条单行道,也可以看成是一个单向箭头。它是在指引我们,通关的秘密,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里?”郑落竹四下环顾,空间小得一览无余,“这里有什么?”

    “难道是……那本日记?”步步高升的江户川启动推理头脑,“总不能是那个变态的浴袍吧?”

    “要是浴袍还好说,日记的话,”五五分耸肩,“只能从浴袍男手里抢了。”

    越胖胖闻言动了动眉毛。先前唐凛猜测甜甜圈来这里找[生门]的时候,想当然认为日记在浴袍男手里,所以没翻桌。他对此还半信半疑。现在他只想说一句,队长牛逼。

    “日记在这儿。”唐凛没吊大家胃口,直接从怀里将日记取出。

    甜甜圈懵逼:“怎么在你手上?”

    唐凛:“刚刚在这个房间里找线索的时候发现的,藏得很隐蔽。”

    丛越:“……”

    一拉就开的抽屉能有多隐蔽。

    不过这时候还不忘照顾甜甜圈们的心情,自家队长真是温柔啊。

    郑落竹瞄着越胖胖那一脸狗腿相,发现自己的竞争对手越来越多,狗腿职业生涯真是倍感压力。

    “唐队,”何律沉静出声,“你之前就说过怀疑日记,但没说完,现在能否具体讲一下?”

    之前没说完,是被天花板上突然轰开的密道口打断了。

    不过那时候唐凛只是怀疑日记本是重要线索,现在这条指向这里的单向密道,则把这一怀疑坐实了九成。

    唐凛不废话,直接把日记本在桌上摊开,先翻第一页,再翻后面。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除了第一页,后面全是空白。

    何律不解地看向唐凛:“这是……”

    “几乎一整本日记都是空白,”唐凛说着捏起随便一张空白页,“但你们看这些空白页,每一张都是皱的,一张纸如果被书写过,墨水干了,就会像这样起皱。”

    江户川犹豫道:“也不一定吧,你看这些纸都泛黄了,如果年头够久,就算一个字不写,纸张也会发黄发皱。”

    唐凛轻抖那一页:“但纸张边缘不会像这样起毛刺。”

    江户川怔住,定睛再看,还真是,几乎每一页的侧边缘,都或多或少起了毛刺,这不是年头够久就能起的,而是要经年累月的翻看,才会在边缘摩擦出这样的痕迹。

    一本空白日记有什么翻看必要?

    日记的蹊跷大家都看明白了,但——

    蒋城:“就算线索在日记里,现在都是空白,怎么弄?”

    许叮咚:“放水里?武侠小说不都这样,什么秘籍啊、密信啊遇水才显影。”

    骷髅新娘:“那还有用火的呢。”

    许叮咚:“火有点危险吧,万一把日记烧成灰……”

    “就是火。”唐凛缓缓合上日记。

    五五分:“这么确定?”

    唐凛点头,看向屋内所有伙伴,声音沉着,目光冷静:“这一关从最开始,就是我们自己写的剧本,我们以为拿到了上帝视角,但事实上,我们只拿到了一个粗略梗概……”

    “剧情里的所有细节都是未知,所以我们不知道自己的文具树会消失,不知道故事结束了,关卡才开始……”

    “而我们忽略的除了细节,还有道具。”

    蒋城:“道具?”

    唐凛:“对,我们这个故事里,出现过很多东西,日记,眼镜,软梯等等,但是现在密道把我们指回了故事最初的地方,那我们需要的,也许就是故事中第一个出场的道具。”

    众闯关者:“……火柴?!”

    唐凛看向大四喜,这位当初被系统随机赋予火柴,并划亮一根许愿的幸运伙伴:“还在你身上吗?”

    大四喜飞快从口袋里翻出那一整盒火柴,拿在手里“沙沙”地晃:“全在,你想烧多少页都行!”

    幽暗房间里,火柴“噌”地划燃。

    一根火柴带来的光,竟比满屋微弱烛火都耀眼。

    日记在桌上翻开。

    火柴靠近泛黄发皱的空白页面。

    “唰啦啦——”

    火光里,根本无人碰触的日记,却像被风吹过一样,飞快翻页。

    火柴燃到了尽头。

    日记还在翻,页面却不再是空白。

    厚厚的一本日记,从第二页开始,每一页都写得满满,内容却只有翻来覆去的一句话——

    通关条件:冲破觉醒

    第207章营造情境┃所谓相似,似的应该是“危急关头”、“千钧一发”。

    疯狂翻页的日记本终于停下来,停在随意一页,就那样敞开着平躺在书桌上。

    没了纸张乱翻的声音,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

    众人怔怔地看着翻开的日记,好半晌,都没人说话。

    给他们带来冲击的不单是日记诡异的变化和其上翻来覆去却没头没脑的那几个字,还有唐凛竟然真的一顿神推理就把这关最重要的核心谜题给破了。

    关键是破的时候连谜面的存在都是空白,可以说完全就是——我觉得日记可疑、我认为可以破解一下、我考虑破解方法如下、我推断破解完会对我们起这样的作用——“无中生有”四部曲。

    “这样也行?”弯腰在桌前凑近看了半天日记页面的蒋城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唐凛,严重怀疑对方偷了关卡攻略。

    和唐凛一起闯过1/10的何律、五五分、莱昂、和尚,在地下铁车厢里就见识过唐凛的解谜能力了,如今早已心如止水。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唐凛聪明的大脑,又给了他出色的外表,给了他不菲的身家,还给了他同样有钱的范佩阳当保镖……

    上帝,你过来我们谈谈。

    “但是这个冲破觉醒到底什么意思?”越胖胖同样伸脖子到书桌前,用力地盯着那四个字,好像盯得再使劲点,就能盯出注解。

    “冲破觉醒……”三道杠默念了几遍,越念越觉得不通,“这根本就是一个硬组的词吧!觉醒就觉醒,什么叫冲破觉醒?觉醒怎么冲破?”

    “如果把它们分开呢,”唐凛说着,环顾众伙伴,“不是一个词,而是两个词,冲破,觉醒……”

    其实当看到“觉醒”两个字,在场大部分人脑海中瞬时闪过的念头,几乎都是相同的——

    江户川:“如果说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能和‘觉醒’联系上的……”

    五五分:“文具树。”

    骷髅新娘:“那‘冲破’……”

    “冲破桎梏,觉醒文具树。”唐凛一字一句缓缓道。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闯关者们无法证明这一定就是日记密语的正确解答,但现阶段,他们想不出比“解锁文具树”更像答案的答案。

    如果不是为了逼他们自己觉醒文具树,为什么一进6/10,他们的文具树就被封锁了?

    前面1/10-4/10,文具树都可以应用自如,哪怕是被限制了文具树的5/10,也仅仅是不能把文具树用于“登山”,文具树的能力依然在他们手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彻底消失,再感应不到。

    烛火幽暗的房内,寂静沉沉。

    唐凛轻轻抬眼,打破无声空气:“还是在培养。”

    众人困惑看他,一时不解。

    霍栩问:“培养什么?”

    “培养我们。”唐凛说,“从1/10开始,守关人对我们的考核,既是筛选,也是培养。1/10让我们认识到文具树的应用,2/10磨炼我们面对恐惧的心理素质,3/10是生存能力,4/10是追踪与反追踪,5/10是体力和耐力……然后就是现在,自行冲破身体桎梏,觉醒新一阶文具树的能力。”

    越胖胖:“新一阶?”

    “5/10通关后就没给经验值了,”南歌思索着,“五级文具树也是最后一个明确要求经验值才能解锁的,再往后的文具树解锁条件都是‘?’。如果这一关真是要培养我们觉醒文具树的能力,恐怕以后的文具树,都要靠我们自行解锁。”

    唐凛点头:“这一关的‘觉醒’,未必一定能解锁六级文具树,有可能仅仅是觉醒我们被封锁住的一到五级,但之后要解锁新一阶文具树,我想就像南歌说的那样,只能我们自己去领悟,而且多半没有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可能突然某一刻,就解锁了。”

    佛纹:“那样的话,每个人的进度就不一样了,很可能有人解锁了六七八级,有人还停在五级。”

    “这个设计我喜欢,”白路斜单肩倚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强行让所有通关者保持在一个文具树水平本来就很奇怪,强的理应更强,弱的就该淘汰。”

    蒋城、许叮咚:“……”

    用力低头,拼死沉默,用生命降低存在感——不想被组长连累路人缘的日常操作,分外熟练。

    众闯关者已经习惯了白路斜的性格,毕竟是在神庙发表过“三分钟内杀光全场”的男人。就连当时没走“神庙线”的,也在事后被科普了这一“金句”。

    所以白路斜再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奇怪。相反,白路斜直到现在竟然还老老实实和他们在一个屋子里,划火柴、翻日记、头脑风暴、分析讨论,安分得离谱,这才让人意外。

    何律对于白路斜的观点,每个字都很难同意,但他并不打算真的出声和对方进行讨论。

    一来,白路斜不是铁血营的组员,他既没有“说服”对方的立场,也没有“改造”对方的义务;二来,以白路斜的脾气,短时间内的三言两语恐怕也很难改变其的看法,就像孤岛求生时,他仅仅为了说服对方联手,就花费了长久的时间和精力。

    明明都想得很清楚,可当看见没一个人搭理白路斜,几乎全场都把这位白组临时代理组长当空气的时候,何律莫名就有点不舒服。

    当然,他对众人的态度没任何意见,甚至非常客观地认为,无视白路斜才是对当前局面最有利的选择——维持稳定总是比节外生枝要好。

    那一点点微妙的不舒服,全部来自白路斜。

    面对无人理会的局面,白路斜不见一丝尴尬,十分坦然地继续倚着墙,就像对此情此景早有预料,又像已经历过无数次似的,习以为常。

    何律想,以白路斜这样的恶劣性格,被孤立被疏远是必然的。甚至很可能,这就是白路斜想要的结果。

    但何律就是不想遂他愿。

    于是在所有人都默契地准备回归之前话题时,何律毫无预兆地开口。

    “一个人再强也只能单打独斗,一群人再弱也可以团结协作。”

    这话显然是回应先前白路斜的“优胜劣汰论”,大家先是微微讶异,而后本能地望向白路斜。

    白路斜也意外,眉毛微微挑起,跟何律对视了一会儿,才轻蔑一笑:“一群废物再抱团也是废物。”

    何律不赞同地皱眉:“一个人是强是弱,不是单凭战斗力决定的,关卡也不是单纯依靠战斗力就能通过。都到6/10了,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语气实在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了,就像辛勤耐心的园丁在循循善诱不懂事的熊孩子。

    白路斜听几个字就不耐烦了:“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讲道理。”

    何律锲而不舍:“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无语片刻,白路斜忽地笑了,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说教说上瘾了?”

    何律很坦白:“如果你能改变想法,当然好,如果改变不了,也没关系,毕竟我也只是建议,你没有义务非要听我的。但有两点,我觉得应该和你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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