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龙门客栈-《九州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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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点点头,“应该是可以了,我这就就扒开瞧瞧!”
秦斫看了元夕一眼,嘴角挂笑,这小子,还是要比他师父强些的。
没由来地想起了云溪镇的那位兰花姑娘,秦斫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四师弟看起来对前长公主有些不耐烦,可同样身为男人的他却知道,这位从未动过情的老四,只怕是也起了某种心思了。
“秦师伯,方才您抓鱼的方法我还是没太想明白,一会儿您能不能再给我说上一遍啊?”
同元夕一起将火堆向一旁移了移,正在用一根木棍扒拉土的成是非随口说道。
秦斫收回思绪,笑了笑说道:“说不如做,要不待会儿你跳入河中,我将你钓出来,你就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了。”
成是非吐了吐舌头,冲着元夕做了个鬼脸,笑嘻嘻说道:“那就算了,反正您这等功夫,我这辈子是学不会的了,知道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土被挖得差不多了,坑内出现两个烧得干裂的泥蛋,元夕也不怕烫,从坑中迅速抱出来一个,将之放在地上,对成是非说道:“小非,大师伯可不是要教我们钓鱼的方法,他这手功夫其实是对内力的巧妙运用,你想想看,抓一条鱼能需要多大的内力?可若是将鱼这般‘钓’上来,那就需要通过师伯手中的那根马鞭,将内劲运用到水中,且恰好在鱼身底下爆发,将之震出水面,却又不伤鱼分毫,这就需要对内力的控制极其精准,再说将鱼卷住,其实你若是练得多了,这手甩鞭取物倒是可以做得到的。”
“不错!”
秦斫赞许地点点头,“元夕,你能做到么?”
元夕想了想,“应该不行,不过大师伯若是愿意将马鞭借我的话,待会儿我可以试试去。”
“好说,好说!”
“那我也试试去!”
成是非面露跃跃欲试之色,随后又抓了抓头接着说道,“不过,元大哥,你说起来容易,可我觉得好难,这内力怎么就能通过马鞭到水中了呢?怎么就能恰好将鱼震出水来了呢?”
元夕笑了笑,“你当功夫是天生的呐,什么都不要练的嘛,有些人是想练而不得其法,我们有大师伯在这,你怕个什么!”
说完将手按在一颗泥蛋之上,五指张开,掌心微微一按。
泥蛋还是那颗泥蛋,好似并没有什么变化。
成是非愣了一下,问道:“元大哥,你是不是嫌热?还是用木棍儿来敲吧!”
元夕没有说话,而是拿出另外一颗泥蛋,突然将之抛向远处,顺手抄起放在秦斫身旁的马鞭,纵身一跃。
“元大哥,你……”
元夕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成是非一跳,他目光追随元夕而去,只见元夕一扬手中马鞭,鞭梢抽在泥蛋之上,一声轻响过后,泥土四溅,一个黄绿色的球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手上动作未停,元夕再一挥鞭,将那个坠落的叶包鸡卷住,向回一拉,将之甩向吕关雎。
“关关,用风卷残云一式。”
吕关雎已将野兔分好放在洗净的石板上,见元夕将鸡甩向了她,便拍地而起,双手舞动,一记风卷残云使出,恰好将这只鸡卷在身前。
面露喜色,吕关雎兴奋道:“元大哥,我做到了!”
“再使云卷云舒一式!”
元夕走了过来,将马鞭放回原地。
“然后呢?”
一招云卷云舒过后,包裹山鸡的叶子已被吕关雎送到身后,就只剩下一只光溜溜的鸡在吕关雎身前转动,不知下一步该如何的吕关雎忙问道。
“然后我们开吃!”
元夕说完,伸手在吕关雎身前抓住那只热气腾腾,飘香四溢的山鸡,将之放在石板之上。
“好漂亮的流云手!”
秦斫冲着吕关雎夸赞了一句,随后看向先前被元夕轻拍过的泥蛋,微微颔首。
不愧是师弟看中的人,果然是聪慧过人,一点就透。
“吃只鸡也让你们弄出这么多花样来,明明用棍子敲几下的事儿,非得秀一下自己的本事么?那我是不是也得露一手才有肉吃啊,正好另外一只……”
话未说完,成是非便跳了起来,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元大哥,你是施展了什么法术么?这裹鸡的泥呢?”
“那不在那呢么?”
元夕冲着鸡下面的碎泥块儿努了努嘴。
“不是,你是怎么做到的?刚刚我明明看你只是摸了一下而已!”
“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况且,我可不只是摸了一下。”
元夕笑了笑,“好了,快吃吧!”
从吕关雎手中接过一只野兔腿,秦斫放下手中的木勺,拿起酒壶笑道:“人生多有不如意之事,能欢乐时且欢乐,酒浓肉香,今日我也恣意放纵一次,与你们三位小朋友喝个够!”
若是陈芳早在这,定然会感到惊奇,因为在他印象中,他的这位大师兄,已经很多年没有笑过这么多次了。
喝酒,吃肉,聊天。
吕关雎觉得这位秦师伯说得对,人不能总活在悲伤之中。
可她的心,依然有些惆怅。
将来的她,真的能陪元大哥走那么长的路么?
酒有很多魔力,但它最令人着迷的魔力,就是遗忘。
壶酒在手,吕关雎脸上挂着微笑,看着元夕与成是非在那眉飞色舞,给秦斫讲述着元夕在平南城经历的种种事迹。
可不知怎地,她的眼眶就热了起来。
一碗鱼汤端至眼前,秦斫冲她点点头道,“我那位喜爱做饭的二师弟曾说过,这做饭的手艺虽然很重要,可若是想要吃得到美味佳肴,却是贵在食材,太过繁杂的烹饪方法往往会掩盖食材本该有的鲜香,或许这就是返璞归真的道理吧,有些时候,我们往往习惯将简单的事往复杂了想,便会因此乱了心绪,有时候,或许大家最在意的不是吃些什么,而是陪他吃饭的那个人而已,你认识元夕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在他心中,可曾在意过‘出身’二字?”
“尝尝吧,这汤,味道不错!”
吕关雎接过汤碗,抿了抿嘴唇,轻笑了一下道,“谢师伯~”
秦斫有意压低了声音,正与成是非讲述自己与陈岁岁在云上城外相见经过的元夕并未听清秦斫对吕关雎说了些什么。
成是非也是听得入神,趁着元夕喝酒的功夫,他咬了口鸡肉问道:“元大哥,其实我觉得岁岁大哥人还是挺好的,你说万一以后我要是跟他在战场上相遇了可咋办呢?”
一口将所剩不多的酒喝光,元夕歪着脑袋说道:“咱不相遇不就是了?”
“可我是巴州人啊?”
“可我不是啊?”
“……”
成是非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还剩下小半壶,他气呼呼地转头看向秦斫,“秦师伯,元大哥他欺负我!”
“呵呵~”
秦斫拍了拍成是非的肩膀,“元夕说得对!”
“……”
“关关姐~”
成是非又看向了正在喝鱼汤的吕关雎。
吕关雎放下汤碗,笑了笑,抬手轻捋了一下发丝,“小非,这鱼汤很不错,你也尝尝吧!”
说完拿起一只空碗,盛了一碗鱼汤。
成是非伸出手来。
汤碗却递向了他的对面。
吕关雎瞪了他一眼,“想喝汤,自己盛去!”
元夕接过鱼汤,喝了一大口,啧啧称赞道:“好汤,关关,这手捉鱼的功夫我很快就会学会的,以后我来捉鱼,你来熬汤。”
“那我呢?”
正在盛汤的成是非插了一句嘴。
“你去跟岁岁打仗去吧!”
元夕打趣了一句,吕关雎掩面而笑。
“哼!”
成是非盛好鱼汤之后,递向秦斫,“秦师伯,您快尝尝~”
“好~好~”
秦斫接过汤碗,突然问道:“小非,我知令尊亦是武学宗师,你有家传武学在身,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
“啊?”
突如其来的一问,令成是非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三个字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忙解释道:“秦师伯,我不是不愿意,我……我……”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舌头开始不听使唤,话怎么也说不利索了。
“因为它!”
秦斫一扬手中的汤碗。
“真,真的?”
“你要是觉得假,就当我没说过!”
秦斫少有的开起了玩笑。
“不,不……”
成是非连连摆手,然后问道:“那我是不是该给您磕头了?”
“哈哈~”
秦斫大笑两声,“不急的,我这是先问问你的意愿,若真正拜师的话,还是要等令尊首肯之后方可。你若不愿,也就不用因此而麻烦令尊了。”
“愿意,愿意,我愿意!”
成是非连连点头。
“大师伯,您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元夕同样面带疑惑。
秦斫点点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元大哥,你问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成是非的舌头又变得利索起来,连带称呼都变了。
“师伯赶了好些年的车,也该找个接班人了,我看小非对我的马鞭很是感兴趣,应该会是个赶车的好把式,就起了收徒的心思。”
“啊~~~”
成是非闻言有些泄气,撅着嘴嘟囔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天生根骨绝佳,是个练武奇才呢~”
“师父,那您会不会教我武功啊?玄一门那个叫做‘高深内功’的功夫我能不能学啊?”
“高深内功?” 秦斫哑然失笑,看向元夕问道:“你师父告诉你的名字?”
元夕点点头。
秦斫轻笑了一下,对成是非说道:“只要你把马车赶好了,想学什么功夫,我都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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